離開老宅時，戚延章的情緒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彷彿剛才的狠戾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戚遲迅沒多問，畢竟這不是他該問的。

上了車，開了一段路，戚延章突然開口：「聽說你叫人把招家小孩兒給打了？」

戚遲迅正在喝水，聽到他舅舅審訊似的語氣「噗」的一聲把水吐了，嗆了好幾下，面紅耳赤。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他舅舅的法眼。

戚遲迅快速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然後跟戚延章解釋道：「是招家意那個逼先惹了我的人，我打他算是輕的了，再有下次，我親自去卸了他的腦袋！」

「你的人？」

「嘿嘿，我男朋友！」

「……」

戚遲迅的性取向戚延章是知道的，戚遲迅曾經跟他坦白過。小孩兒在青春期的時候對情愛的認知比較模糊不清，在同性可婚的情況下，戚延章選擇尊重戚遲迅，但這不代表他會由著戚遲迅亂來。

「什麼時候的事？」戚延章問。

戚遲迅如實回答，有些忐忑：「半年前，他是我爸的學生，我對他一見鍾情。」

戚延章「嗯」了聲，叮囑道：「做事記得把握分寸，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有，別辜負了人家……」

「哎呀我知道了，你怎麼比我爸還啰嗦啊……」戚遲迅連忙打住戚延章，他好怕他舅舅頂著張帥臉來一句什麼「感情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之類的勵志名言，想想都覺得可怕。

戚延章沒再說什麼，車內十分安靜。

這樣一來，他舅舅也同意了！戚遲迅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葉清，於是發了條微信給葉清。

[迅：小清！我舅舅同意我們在一起啦！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葉清很快回了。

[清：你是傻子麼？]

[迅：小清，你怎麼罵我啊……]

[清：請問您今年貴庚？]

[迅：17啊，剛滿，還是新鮮的，任君採擷。]

[清：哦。]

聊天到此結束。

戚遲迅鬱悶死了，他就想領個證而已，怎麼葉清罵他傻子啊？是不是不愛他了……

「舅舅……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戚遲迅實在是想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想要跟他領證有什麼不對。

戚延章示意有什麼就問。

「舅舅，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回答很果斷，是戚延章的風格。

「沒有啊……」戚遲迅重新組織語言，「打個比方，如果你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你會跟他結婚嗎？」

「不會。」戚延章瞥了戚遲迅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啊？！」戚遲迅簡直不敢相信，難道他舅舅是傳說中的渣男？！

戚延章好整以暇：「前提是真有這麼一個人，我會跟他求婚。」

戚遲迅聞言鬆了口氣，還好他舅舅不是渣男，要不然這個世界就沒有好男人了。

面對戚遲迅奇怪的問題，戚延章看出了點端倪，善意提醒道：「戚遲迅，你還沒有達到法定結婚年齡。」

戚遲迅：「……」我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