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牙是被噩夢嚇醒的。

自從五天前，突然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醒來。噩夢，就與他如影隨形。

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雲牙坐起身，望了一眼窗外灰濛蒙的天空。這裡是郊區的一棟老房子，窗外的路燈黯淡，遠處景色凋敝，沒什麼生機。

天，快亮了。

五天前的那一晚，他還在自己的窄小的木床上入睡，等待著第二日姐姐的婚禮。醒來時，卻被人捆住手腳，渾身chi luo著關在一個鐵籠子里。

籠子外罩著黑布，不透光，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只聽得見人聲嘈雜。裸露的四肢發軟無力，就像不是自己的，渾身提不起勁兒。

他很害怕，內心無助又恐懼，想要呼救，嘴巴卻被口塞堵住，什麼聲音都喊不出來。那口塞堵住嘴巴後不僅發不出聲音，還會不停的流口水。

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只要稍微一掙扎，白嫩的皮膚就會被勒出紅痕，身體癢癢的，嘴巴控制不住的發出細微的聲音。

當頭頂的黑布被揭開，無數道火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那一刻，雲牙絕望到了極點。

常年生活在農村，但也時常聽村裡的長輩提起，說是外面的大城市很亂，有些人專門拐賣婦女兒童。就連他們村，近幾年也有婦女兒童走丟過。

可他已經不小了。

十五歲了，不是孩子了。為什麼還會遇到這種事情？而且，為何這些人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慾望······

身著黑色皮裙的女人站在籠子外，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指著他，「最後一件拍賣品，來自雲南的彝族美少年。還未經人染指，10萬起價。」

距離籠子不到三米的席位上，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戴著面具，舉起手上的號碼牌。

「十五萬。」

「二十萬。」

「······」

「三十五萬一次······」

「五十萬。」整場拍賣一直沒舉牌的中年男人，一開口就是五十萬。

其他人愣了一下，不由得再次看向籠子里的人。說實話，沒經過手的小處男，還真比不上那些外國的風騷美少年玩得起勁兒。再說，他們可沒有那種情節，並非都喜歡第一次。

想想，其他人竟不再叫價。畢竟大家都知道，在這個俱樂部，有那種嗜好的，也只有那位大人物了。

「五十萬三次。成交。」一錘定音，坐在前排席位的中年男人，滿意的抿嘴笑了笑。

俱樂部有個規矩，為了保證客戶的隱私性和確保交易無誤，每一件拍品都是在交易成交過，由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親自送貨上門驗貨，再付清尾款。

拍賣會結束，籠子里的雲牙也被人拖出來，解開繩索和口塞，裹上一件浴袍推進了浴室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今晚無人出價，等待他的將是最底層的皮肉交易。

對於這個價，王二達很滿意。雲牙賣出去的價錢比他想像的還要高，雖然俱樂部要分去大半，但他好歹耶賺了一筆。

更何況，這就是無本買賣，他穩賺不虧。想著，王二達的態度也不由得放軟，「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想著逃走，你是逃不掉的。」

頭頂的熱水沖刷著身上的臟污，衝掉臉上的眼淚，雲牙知道綁架他的人販子就在布簾子後面，而眼前狹窄的浴間轉個身都困難。

他根本無處可逃。

「你也別怪哥哥我，反正你家那情況也沒錢送你讀書，好好跟著大老闆，老闆高興了，沒準兒以後還能接濟接濟你家裡人。你真要怪，就怪你家窮，怪你爸媽死得早······」

那些話每聽一句，雲牙心中的恨意越深。他知道，王二達說的那些都是事實。一直以來，因為窮，他受到過太多的不公平。

他同樣知道，洗幹凈後等待他的是什麼。

但，雲牙握緊拳頭，狠狠地咬緊牙關。就是死，他也不願被人遭受那樣的屈辱。

因為窮，不是錯。窮，不是他自甘墮落的借口，也不是這些人為所欲為的借口。

他受夠了，被人牽著鼻子走。如果不能決定如何生，他至少可以決定如何死。

心裡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揮之不去。那一刻，雲牙心中原本的害怕無助通通消失不見，一個聲音在耳邊漸漸清晰。

有人在他耳朵吐了吐冰冷的蛇信子，不甚正經的調笑道：「要，跟我做個交易嗎？」

我可以，給你永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