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樹葉被突然捲起的狂風颳得「嘩啦」作響。樹枝左右搖擺，風太大，周小史險些睜不開眼。

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再回應的時候，身旁的J突然叫道：「嘿！奇怪，這些蛇怎麼跑了？」

周小史低頭一瞧，樹下的蛇群竟然紛紛散開，有條不絮的朝著一個方向撤離。腦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想要見我，就跳下去。」

跳下去？

美目中的遲疑一閃而過，恐高的周小史握緊拳頭在J 的尖叫聲中想也沒想的縱身一躍。狂風致使J艱難的扶著樹幹，等他再去查看的時候，跳下樹的周小史已經不見了。

腳踩著地上鬆軟的地毯，周小史驚魂未定的睜開眼，顯然沒料到跳下樹的一瞬間竟然會被轉移到了這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打量著客廳里的擺設，周小史猜測這兒應該就是那棟老房子的內部吧！

老房子常年無人居住，很多傢具都還蒙著布。除了，壁櫥正對著的那張沙發。

棕色的單人沙發上，此刻端坐著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少年瞧上去跟他一般大，穿著一身白衣黑褲。脖頸上，纏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見周小史望過來，小蛇抬起藍色的眼眸，不懷好意的吐了吐猩紅的蛇信子。

饒有興緻的盯著周小史那張傾城絕色的容貌，司九疑惑的問道：「嘖！瞧你幻化出來的人形，莫非你是狐妖？」

在妖怪裡頭，也就那群狐狸精每次幻化出來的人形最是漂亮。不管是公狐狸還是母狐狸，幻化出來的容貌一向是雌雄莫辯，美若天仙。這般美色，凡間的人類自然是招架不住的。

在妖界自然不是看臉來定高低，更多的是修為實力。不過漂亮的容貌，也更方便它們搜尋獵物。

畢竟，狐族與蛇族，天性就淫蕩。要讓它們找同族的妖怪，選擇少不說，稱心如意的更是沒有幾個。可凡間的人類不同，人口多，基數大，俊男正妹自然是不缺。選擇性，當然就更強了。更何況，人類的壽命彈指間就過去，若是不喜歡了，也不必擔心對方的糾纏。

狐妖？周小史皺了皺眉，他這種後天的，難道也算？

「我是人。」

司九試圖嗅出他身上的妖氣，卻什麼也聞不出來，這個問題只好暫時作罷。

「說吧，你要談什麼？」

「我想問問，你還好嗎？」指著始終沉默不語的雲牙，周小史眼中的關切溢於言表。雖然很想知道更多關於妖怪的事情，但眼下，他只想確認眼前的少年是否安好。有沒有被那個變態老男人······

站起身，雲牙朝前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一抹譏誚的表情：「我好不好，與你何幹？如果我說我很好，你是不是要讓我把那個男人給放了？」

「我······」

周小史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外面的人一直在找那個男人，如果你不放他走······」

「我就會被抓，是嗎？」雲牙不怒反笑，他被人拐賣到黑市被拍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去救他。如果不是司九，他現在可能就是一朵殘花。這個陌生的城市，甚至這個冷漠的社會，有誰在乎過他的生死？

那一聲聲飽含憤怒的質問，源源不斷地鑽進周小史的內心。

斂了斂濃密的睫毛，周小史低聲道：「你不是，還有家人嗎？難道你願意為了那樣的變態，犧牲自己的人生，再也見不到你的家人嗎？」

雲牙眼中的仇恨有一瞬間的鬆動，他動了動唇，想要說點什麼反駁，卻忽然失去了力氣。正在這時，門外突然發出一陣巨響。在軍用炸藥的協助下，周秦明成功轟掉了結實的大門。

「小史，周小史，你在哪裡？」一聽說周小史不見了，平素冷靜自持的周秦明此刻像是打了雞血，赤紅的雙眼中布滿了焦急，裹著滾滾濃煙便沖了進來。

原本懶散無比打著哈欠的司九，瞬間如利箭般射出去。周小史聽到身後的動靜，想要出聲已經晚了。他不清楚周秦明改造人的體質有多厲害，他只知道，若是被司九咬傷，身後的男人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種結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想也沒想的，原本弱不禁風的周小史，竟然在那一刻調動了體內的妖力，一瞬間沖了出去，筆直的擋在周秦明跟前。

雖然小蛇，但毒牙很鋒利，咬上去的一瞬間周小史只覺得脖頸痛得都麻木了。可轉念一想，身後的人沒事，他便釋然地笑了笑。

那笑，落在周秦明的眼中，卻如針扎一般難受。

知道咬錯人了，但想收回已經完了。司九一個彈射重新回到雲牙的身上，搶在周秦明開槍前，帶著人瞬間消失了。

抱著懷裡血色全無的少年，周秦明腦子裡的思緒一時間亂到了極點。卡了兩秒，突然抱著人往外衝去，高聲吼道：「車，給我車。」

***

躺在車的後座上，周小史只覺得身體內有兩個東西在互相碰撞、撕咬。周秦明在第一時間給他注射了血清，但他的情況似乎並沒有好轉。

撐著最後一絲意識，周小史抓著他的手哀求道：「我要回家。」

伴隨著妖力的再次復甦，那一晚遺忘的場景也漸漸在腦海中重現。他不能，讓外人看到那樣的他。

摸著他冰涼的小臉，周秦明顯然不同意：「不行，你中了蛇毒，必須去治療。」

周小史虛弱的張了張嘴：「求你！求你送我回去。」

咬了咬牙，周秦明最後做出了讓步，「J，聯絡R讓他立刻到我的住處。」

「是。」

躺在床上的周小史難耐地拉扯著高領毛衣，從車上下來後，鬱積在他小腹處的火苗越燃越旺。白皙的脖頸上，那兩個咬出來的蛇印子因為染了血嬌艷欲滴。不同於那天晚上突如其來的發騷，此刻中了蛇毒的周小史，整個人都透著不對勁。

他體內的妖氣雖然能夠化解蛇毒，但蛇毒中的催情毒性卻無法化解。周秦明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高燒不退的體溫，幫他脫掉衣服蓋好被子。在R來之前，他得做些什麼。轉身準備去浴室放水，卻被床上的人抱住。

「好熱。」渾身赤裸的少年不知何時踢掉身上的被子，從床上緩緩爬起，抱著周秦明勁瘦的腰身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蹭。只覺得對方的身體好清涼，好舒服。

「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