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書景看著明越，因為半跪在地上，兩個人的身高差了一截，他不得不的抬頭看著對方，燈光灑進眼睛裡，襯得那雙眼睛越發明亮坦蕩，他說：「那個人身上的香水味和我一樣？然後呢？」

明越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理，可能是想從池書景的表情里看到些什麼，或者對能給一些不一樣的反應。但是alpha什麼也沒有，目光直視，坦坦蕩盪，好像在認真聽他講話。

「你之前說……說在廁所碰到一個alpha撞你身上，還問你要聯繫方式？」

「對。」池書景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道：「明越，你是在懷疑我嗎？」

明越又被他這句話給問到了，像是他需要的回答，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沒有，我只是有些害怕，因為你身上的香水味和他的一樣。」

「很抱歉讓你害怕了。」池書景說：「我去洗個澡，等我洗完澡再跟你細說。」

明越現在腦子很亂，他覺得自己跟池書景說話都是牛頭不對馬嘴，一點思緒也沒有。他懷疑池書景嗎？好像也沒有，但是也有值得懷疑的點。

比如他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池書景是不在包廂的，而且池書景和那個人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樣，很難不讓人懷疑。

可池書景的給的理由完全沒有讓人懷疑的點，去上廁所然後被人撞了下，導致身上沾染上了香水的味道。更何況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點，那就是池書景沒有理由找個包廂偷偷摸摸親自己，完全沒必要。

池書景洗澡洗的很快，十分鐘左右結束，裹著浴袍就坐在明越身邊，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氣息，以及一股淡淡的桃子味。

那是他的信息素。

沒有那種男士香水的味道，明越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沒有那麼難受。「池書景，你說他為什麼總是盯著我？」

「不要害怕。」池書景沉聲道：「我會陪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說來也怪我，我應該和你一起去，你就不會被人強迫。」

「我……」明越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很累，腦子累身體也累，完全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便說自己困了要去洗澡。

池書景看著他走向浴室的背影，眼中神色莫名。抬手用拇指緩緩擦了下自己的嘴唇，如同在品嚐什麼美味珍饈。

他最初沒想對明越下手，但是聽到他說自己的初吻在高中的時候就沒了，他心裡莫名升騰起怒火，想質問他的初吻對象是誰，還有那個和他談戀愛的人是誰是有多念念不忘直到今天吃口香糖都是草莓味的。

明越瞞了他事情，讓他很不爽，一時沒忍住動了手。吻上那兩片唇時，心中的怒火才消減幾分，只是草莓味太過令人討厭，以後不想看見和草莓有關的東西。

明越洗完澡還是有些蔫蔫的，垂頭耷腦，頭髮濕漉漉的把衣服洇濕也不管，「我去睡覺了，晚安。」

「等一下。」池書景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洗完頭要吹幹，不然頭會疼。」

明越掙了一下表達自己不願意吹頭髮，「沒事兒的，我身體很好，不會頭疼。」

但是池書景態度堅決，明越不好繼續堅持，跟著他進了房間。

本來想自己隨便吹一吹算了。吹風機還沒拿到手，池書景率先拿過來開了暖風給他吹頭風。

明越在「嗚嗚」聲中愣了一下，趕緊道：「我自己吹。」

「我來吧。」池書景一手拿著吹風機，一隻手給他梳理頭髮。

兩個安安靜靜，吹風機在賣力工作，「嗚嗚」聲聽得明越昏昏欲睡。

池書景看他晃著腦袋要睡不睡的樣子很有趣，笑道：「要不要在我這裡睡？」

明越遲鈍的大腦想了一分鐘，點頭，「要。」

他實在是太困了，眼睛都打不開，更不想走動幾步去自己的房間。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經過晚上這件事，他有點害怕自己一個人睡。

不過這句話他不好意思說，免得被笑話。

池書景是說著玩的，也沒想到明越真會留在這裡，不由得笑開了，「那你先睡，我收一下吹風機。」

明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際，心想什麼事情讓他笑得這麼開心。

等池書景放好吹風機回來，明越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著了。他站在床邊看了一小會兒，俯身撐在床頭，咬牙低聲道：「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我怎麼不知道，初吻都沒了，那個人是誰！竟然能比我還早拿走你的初吻！」

不說還好，越說心裡就生氣了，恨不得在他嘴唇上狠狠咬幾口發泄一下。但害怕把人弄醒，只得作罷。

輕手輕腳躺在明越的旁邊，剛翻個身，明越突然驚醒，睜著迷濛的眼睛看他。

「睡吧。」池書景摸摸他的臉，「我在這裡。」

明越閉上眼睛，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含含糊糊道：「今日份的十分鐘牽手還沒牽呢。」

池書景拉過他的手十指緊扣，放在胸前，「已經牽了，睡覺吧。「

明越從鼻子發出一聲「嗯「，再沒動靜。

池書景看著他的睡顏，再也睡不著。「明越的初戀」五個字一直縈繞在他打的腦海里，抓心撓肝地讓他不舒服，他實在是想知道明越的初戀到底是誰，他竟然不知道。

閉著眼睛想了十多分鐘，越想越精神，用空著的那隻手拿出手機，從聯繫人列表裡一個一個翻過去，翻到了之前的高中同學，旁敲側擊問明越的初戀。

得來的結果當然是都不知道明越的初戀是誰。

到最後，池書景甚至懷疑明越是不是說謊，可對方說得有模有樣，不像是在說謊，那初戀到底是誰？

明越完全不知道池書景的糾結，他在夢裡睡得正香。

一夜好眠讓他完全忘記了昨天的不愉快，以至於他醒來看到池書景還在睡有些驚訝。

池書景也有睡懶覺的時候？

畢竟之前，每天早上他起床時，對方已經打理好準備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