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徒清音的聲音，明日離月才回過神來，眼神中閃過些許慌亂：「師、師父……您怎麼在這裡？」

這裡距離他們馬車的地方，可已經非常遠了。

他前半段是走的，後半段是輕功，一路都用了一刻鐘還多。

「嗯。」司徒清音沒解釋，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明日離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往司徒清音的方向走：「師父，我過來了。」

司徒清音還是閉著眼睛，沒說話。

他得壓制毒素，等待毒素被他的內力徹底消除，但這個過程，反而會催動的毒素越發劇烈。

讓他全身發軟的那部分，倒是沒什麼關係，但另一部分……著實讓他難以言喻。

明日離月小心的走過來，然後蹲在司徒清音靠著的岸邊，視線落在司徒清音的臉上：「師父，你發燒了？」

司徒清音的臉很紅，呼吸也很急促，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視線忍不住順著司徒清音姣好的下顎線往下看，是精緻的鎖骨，再下面就是水面。

透過水麵，以及水面上的波紋，還是能看到下面的景色。

越看，明日離月就覺得，自己的臉也跟著紅了。

但怎麼都移不開視線。

司徒清音的身體，簡直就像是經過細心雕琢的藝術品，任何一分都恰到好處。

明日離月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司徒清音，這樣清晰的能看得司徒清音的每一寸。

腰部以下，卻因為水深了一些，看得就不是很清晰了，可能也是因為下面沒有光。

明日離月下意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水面：「師、師父……」

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就是想叫一聲司徒清音。

司徒清音抬眼，看了一眼明日離月：「回去。」

喑啞的聲音，似乎還帶著某種難耐，彷彿在壓抑著什麼衝動。

這個聲音，更是讓明日離月面紅耳赤，感覺心跳都亂了節奏。

「我、我想留下來照顧師父。」明日離月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也變得艱澀。

司徒清音還想說什麼，但卻是無法再分心，只能由著明日離月去了。

明日離月小心的下了水：「師父，你沒事吧。」

手也貼在了司徒清音的額頭。

不熱，是正常的溫度。

手往下拂過，到了司徒清音的臉上。

溫度高的不正常。

可就在這個時候，司徒清音卻忽然抓住了明日離月的手腕。

明日離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被壓在了後方的岸邊。

背後是凹凸不平的石頭，隔得明日離月背部刺痛。

下意識驚呼一聲：「師父！」

司徒清音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就這麼將他壓在了石頭上，然後，湊近他。

氣息纏繞，讓明日離月的心跳越來越快了，似乎耳邊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連周圍的風聲水聲也都聽不到了。

越來越近。

明日離月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可能因為太緊張，也可能因為司徒清音距離他太近了，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清。

只能聞到那股子梨花香，越發的濃郁。

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抵著他，讓他有些不安的想要往後閃躲。

些許危機感繚繞在心中，可又讓他不想躲開，不想掙扎。

就是……想放任司徒清音的接近。

明日離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正常了，不像是平時的他。

幾縷發，從司徒清音的耳後垂下，擦過他的臉，從他被水流沖開的衣襟鑽入。

有些癢。

似乎能癢到心裡。

水流浮動著頭髮，不斷的在觸碰他，讓明日離月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身體似乎也出現了，某些從未出現過的感覺。

他想要司徒清音靠的更近，更近，就算他們現在幾乎貼在一起，也還是不夠近。

明日離月伸手，抓住了司徒清音的衣服，仰頭去看司徒清音。

正看到那一雙有些發紅，帶著濃重掙扎和壓抑的眸子。

有瘋狂、有某種慾念，但又會被壓制下來，變成掙扎和隱忍。

明日離月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手就這麼鬆開了司徒清音的衣服，伸手，勾住了司徒清音的脖子。

但下一刻，就看那雙眸子的一切情緒都消失，恢復平時的清明。

還沒反應過來，明日離月就感覺自己騰空而起，整個人都從水裡飛出來。

「回去！這是為師的命令。」緊隨而至的，就是司徒清音略微清冷，但又帶著不可反駁氣勢的聲音。

明日離月直接摔在了岸上，身上載來的痛楚，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剛才發生的事情，卻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之中。

這下，是真的讓他局促不安到沒辦法繼續在這裡，只能連忙站起來，狼狽的往回跑：「那、那我先回去了，師父也早點回來！」

司徒清音沒回答，而是靠在剛才的那個岸邊的石頭上，像是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明日離月跑遠了，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透過陰影綽綽的樹影，還是能看到一些。

只是，這下他不敢再留下，趕緊又朝著馬車的方向去跑。

『阿秋！』

還沒等到馬車，明日離月就打了個噴嚏。

這是要受風寒了？

明日離月連忙緊了緊已經完全濕透了的衣服，加快了朝著馬車走的步伐。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換下衣服。

但剛換好，腦海之中就又是剛才司徒清音的樣子。

那樣的師父，應該是沒人見過吧，除了他。

想到這一點，又覺得心跳開始加速，還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

另一邊，司徒清音聽著明日離月離開的腳步聲，才舒了口氣，略微放鬆了一些。

就在剛剛，他差一點就做出，讓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情。

好在壓抑住了，沒有犯下過錯。

司徒清音的唇角掀起一抹苦笑，他還是託大了，這次，沒能做好萬全準備，險些著了道。

要真是做了，那他以後還有何顏面去面對自己的徒弟，去面對已故的明日王和明日王妃？

不過，剛才的事情……可別嚇到了自家小徒弟。

司徒清音嘆了口氣，還是這段時間稍微安撫一下小徒弟吧。

另一件事，卻又讓司徒清音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明日離月看沒看到司徒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