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皺巴巴的襯衫，白色的衣服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污漬，已經發黑。衣服的下擺也被從西裝褲里扯了出來，黑色的皮鞋上都是泥土。

在白竹的印象里，洛陽一直是傳統小說里那種精英總裁的形象，總是穿著一身名貴的西服，髮型打理的精緻，全身上下的配飾或許是他好幾年的工資。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此刻卻髮型散亂，頭髮亂糟糟的黏在額前，形象有些滑稽。

「洛陽！」

白竹感覺身後人的動作明顯一僵，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的思緒不由得飄遠了一些，姜宇或許真的該恨他，說起來他也算罪魁禍首。

脖頸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白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剛才積蓄的那點力氣爆發後已經散盡，此刻藥效帶來的無力感讓他整個人有些懨懨。

洛陽注意到白竹此刻的情況不太好，猛得停下了動作以免激怒姜宇。

「姜宇，你該憎恨的對象是我。」

姜宇嘴角抽搐，整個人有些癲狂，他掐著白竹的手不由得用力，換來是對方掙扎。

他低頭，嘴唇抵著對方的耳朵，眼睛卻定定地看著洛陽，其中惡意滿滿。

他輕聲道：「師弟，你可當真是好手段。有了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還不夠嗎？你為什麼總是要去吸引別人的注意？啊！」

白竹的手指動了動，但他仍舊是那副昏昏沉沉的樣子。

「明明我們才是最相配的，以前不好嗎？為什麼要去看別人？」

他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白竹的脖頸上青紫一片，幾個指印清晰可見。

姜宇又絮絮叨叨了很多，但說到底卻也只是佔有欲作祟罷了。

「姜宇！」洛陽猛得提升音量，馬上吸引了姜宇的注意。

他的語氣意味不明，「你的手還疼嗎？」

白竹垂下的眼動了動，他沒料到洛陽竟然會在此刻提起這個話題。但他明顯感覺到姜宇在渾身顫抖，呼哧呼哧地氣息打在他的臉上。

瞬間他清楚了對方的用意，他在激怒姜宇。失去了理智自然也會滿身破綻。

姜宇的眼球血絲遍布，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右手已經痊癒的傷口似乎又被血淋淋地扒開。他看到自己抱著手像具死shi一樣躺在地上，他的一切全都毀了，而毀掉他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血氣上涌，他此刻眼中只像找洛陽報仇，他要砍斷對方的手，要讓他經受他受過的痛苦。

「洛陽！」姜宇赤紅著一雙眼沖了上去，而失去了鉗制的白竹摔在了地上。

就在此刻，洛陽不但不避，反而迎面而上，一拳把人打翻在地。隨後目光準確落在了白竹身上。

黑西裝很有眼色的趁機上前把白竹扶了起來，「白先生，我們先離開這裡，您身上的傷需要處理，至於這裡有老闆在。」

白竹的力氣恢復了一些，他抿了抿幹澀的唇，喉結一動就感覺脖頸處火辣辣的疼。

「好。」

他抬頭無意中對上了洛陽的目光，才發現對方似乎一直在靜靜地看著他，他突然有這緊張，在經過時嘴唇動了動，聲音帶著沙啞，「謝謝你。」

直到白竹的身影看不見了，洛陽還無意識地看著門的方向，目光中帶著一種奇特的光亮。

「老闆，人怎麼處理？」

洛陽低頭看著癱在地上的人，伸手拎著對方的衣領硬生生把人扯了起來。

姜宇嘴角帶血，半死不活彷彿已經任人擺布。就在洛陽想要把他扔給手下時，姜宇突然抬起頭，詭異一笑。

「哧！」一道刀光閃過，洛陽手臂上多了一條十幾厘米長的口子。

血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白色的襯衣被染紅，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