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周朝熙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即使是康桐樂來電告知將過來，他也是懵懵懂懂地給了對方地址。

「體溫正常啊……」周晨雪看了體溫計，又上手捂了捂周朝熙的額頭，也沒有意料中的冰涼。

「那你先在家呆著，我出去買菜。」周晨雪提著小挎包出門，留得周朝熙獨面空氣。

「嗡嗡嗡嗡——」手機癲狂地在桌面抖動。

周朝熙拿過來，滿滿噹噹的99+信息皆是來自文師群。

【老孔：老燕你打算把墳遷去那邊了嗎！】

【老莊：一天無話，肅明城真什麼吸引你？】

……

群里文師尋找著周忠衍，也發過無數條消息找周朝熙告知下落，結果二者無話，可把他們急壞了。

「燕先生？」周朝熙對著空氣喊話：「周忠衍！」

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朝熙起身逛了一圈屋子，空蕩盪的，完全見不著鬼魂，他抬手看看手環能不能發現其動靜，這不看不知道，手環的顯示器熒幕居然裂開了。

「系統？手環的系統？哈嘍！」周朝熙對著手環叫了幾聲，依舊沒有反應。

這讓周朝熙被嚇得定在原地，靜謐之下，他不自覺憶起宇文晤的骷髏形象，頓時額頭冒汗。自打見鬼以來，周朝熙第一次如此真實地對鬼魂產生恐懼。

「咔——」

「啊啊啊——」身後的門開了，周朝熙大叫著跌坐在地。

「你怎麼又一驚一乍的！」周晨雪捂著胸口，她的小心臟一天連著兩次被吼叫嚇到，她感覺不會再快樂了。

「沒事……沒事……」周朝熙第一個「沒事」在安慰老姐，第二個「沒事」在安慰自己。

「你有告訴你舍友詳細地址嗎？要不要下樓接他？」周晨雪看一眼屋裡的掛鐘，離周朝熙接電話也有好一段時間了。

周朝熙掙紮起身，剛要詢問康桐樂的位置，對方就來信息說到樓下，問他是樓上哪個房間。

周朝熙回信息告知門牌，然後頹廢地倒在沙發上，他捂著頭，但一些畫面還是止不住地在腦中浮現。

「神經病……又不是我做的事，找我算賬幹嘛。」周朝熙碎碎念，慢慢來了火氣，一氣之下抽出桌子抽屜，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朝哥？」

已經開啟屏蔽的周朝熙完全不理會康桐樂的到來，一氣呵成地寫完。

「對後吳的歷史，你比我還上頭。」康桐樂一眼看出紙上寫的是後吳幾位關鍵人物出生逝世的時間，周朝熙呈直線寫完，結合歷史事件，一些疑惑似乎逐漸鋪開。

「康總，早上的講座講了誰？」周朝熙與之對視，以示他知道對方的出現。

「賀蘭夫人，敏予公主。」康桐樂從包里掏出筆記本遞過去。

「傅秦氏？她是和宇文晤和親的那位嗎？」應該是沒有拓展來講，傅秦氏的名字後面只有幾句介紹。

「和親？傅秦氏的確來過後吳，但她沒有和慶歡帝有過婚約。」

「是嗎？那我們假設他們結婚了……」

「哪有假設歷史的。」康桐樂出言制止。

「傅秦氏所在的芫羌族，在這段時間打算南下擴張，這必定要與起攔截作用的後吳產生聯繫，這是其一。

其二，歷史上，芫羌族在傅秦氏入後吳之後安分了三年，期間沒有對中原發出進攻，依照他們當年的兵力，傅秦氏作為人質的可能性不大，那她留在後吳，很有可能就是和親。

沒有婚約……難道大男子主義的芫羌族會讓一位女子負責政治事務，送她去後吳談判？還是他們會放心他們的公主去敵國遊玩？」

周朝熙擺出剛查到的文獻，這份文獻在學術界頗有爭議，關於傅秦氏入後吳的歷史事件，本國古書記載鮮少，芫羌族北上定居發展起來的鄰國亦沒有留下多少筆觸。

「陛下總嘆，世間繁亂，朕心混亂，但獨知虧欠伽月。」周朝熙念著文獻里摘抄自《夜半獨話》的語句。

「《夜半獨話》……這他媽也有爭議，既然啥都有爭議還不如自己假設！」周朝熙搜索《夜半獨話》，評論里又在爭辯，看得他心煩，心想趕緊毀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