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鬆開嵌製程陌的雙手，站在一邊，有些沉默。

程陌也沒說話，他將手捂在面具上，生無可戀的在地上盤坐起來。

「我沒想到這個面具這麼容易壞。」洛白突然冒出一句，「你沒傷著吧？」

程陌坐在地上，面具是徹底變成兩半了，合不起來，程陌幽幽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沒事，就是這面具...，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洛白默了默，眯眼看了地上端坐的人兩眼，開口道：「...算我的。」

耳麥里的工作人員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程陌才從裡面聽到幾個工作人員嘀嘀咕咕的聲音——

「這算是個爆點吧？」

「...嗯，用來做標題還挺好。」

「嗯，我也覺得，流量肯定特大。」

「......」

耳麥里還在嘀嘀咕咕，程陌索性也不想管了，他一隻手按著面具，另一隻手撐著地想站起來，然而堪堪站起來，耳麥里突然冒出化妝師的聲音，他應該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小夥子，那半個面具不要啦！！剩一半也挺好!!」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音嚇得程陌一抖，手上下意識一松，原先被程陌死死捂住的一半面具應聲而落，又摔成了兩半......

程陌捂住臉上最後一半面具，看著地上的兩塊面具，眼睛都直了。

耳麥里還有工作人員的聲音——

「小劉，那麼大聲幹啥？！嚇死我了！」

「嘿嘿，不好意思，讓那小夥子把臉露出來，這一期絕對有看頭！」

「真的？」

「相信我。」

「好吧好吧，我問問導演，哎...，趙導......」

「......」

聽著耳麥里這些不著調的聲音，程陌默默拿空著的手遮住另一半露出來的臉。他抬起頭從指縫裡和面前的青年對視，一時相顧無言。

耳麥里漸漸平靜下來，最後只聽到工作人員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小夥子，你就裝失憶了吧，我們工作人員已經緊急去布置後面的房間了，你就和洛白一起解密就是了。」

「至於面具...，反正你長得好看，就那樣吧！為了節目的可觀性，後面耳麥將關閉，你好好跟著洛白，現在就他進度最快，你別擔心，出來後我們會付給你雙倍薪酬的。」

程陌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耳麥就滴了一聲，徹底關上了。

程陌想爆粗口。

洛白倚在走廊的牆壁上，隱藏在陰影下的眼睛帶著一絲探究，他看著眼前捂著臉一動不動的少年，他的聲音太過熟悉，簡直和自己的廢物老闆一摸一樣，身形也幾乎一致，但那個人是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

眯了眯眼，洛白走過去，忽然湊在程陌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許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程陌的脖子上，程陌嚇得一哆嗦。

洛白觀察著面前人的反應，到這時候，洛白心裡已經有底了，他又湊在程陌耳邊低聲道：「許總真是閒情逸緻，這可是全程拍攝，只會計算每個人鏡頭時間，不會做裁剪的，這個變故算個爆點，除非你用公司的權利強制刪除，不然他們可不會放過這一段。」

【放棄吧，他已經認出你了。】系統悠哉道，程陌毫不懷疑，如果他有實體，這會兒估計已經拿著瓜子邊磕邊看戲了。

程陌扯了扯嘴角，認命的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