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離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又馬上問道：「真的是不去更好嗎？」

「對，不去更好。」司徒清音給出肯定答覆。

「可那不是會有很多的人死嗎？」明日離月有些理解不了，為什麼是不去最好。

只要早一點去了，那不就可以救得了更多的人嗎？

「有些事情，不是說能多救一個人，就是好事。」聽著明日離月的話，司徒清音深深的嘆了口氣。

「可是……」那些人總是無辜的。

明日離月想這麼說，但卻又忽然說不出口了。

「離月，有些時候，救一個人，就可能讓生靈塗炭，你覺得是救還是不救？」司徒清音看著明日離月，給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明日離月頓了頓：「那生靈塗炭我是沒看到，但是，這一個將死之人，如果我看到的話，怎麼能不救？」

司徒清音聽著明日離月的話，微微頓了一下，一雙清冷的眸子，也忽然就顯得有些悲傷。

如果，當時的明日親王夫婦，知道救了他們三姐弟，未來會遭受滅門，他們還會救人嗎？

司徒清音不知道，但現在他們三個人活下來了。

不過，按照他對自己師父的理解，就算會是這個結果，恐怕她也無法放著三個襁褓之中的嬰孩不管。

畢竟，三個孩子是無辜的。

不愧是師父的孩子，就算是接受的他的教導，卻也還是能在他身上，看出師父的影子來。

「師父？」明日離月看著司徒清音，有些疑惑的喊了一聲。

「離月，人總是要思考，權衡利弊，不是要看眼前這一點，如果有一天，你救一個人，可能導致生靈塗炭，或者是導致什麼你無法接受的結果，那就不要救，醫術雖然是為了救人而存在，但不是必須。」司徒清音看著明日離月，語重心長的說道。

明日離月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片刻，才恢復清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既然是師父說的，那離月都聽。」

司徒清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能說什麼。

許久，才開口道：「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明日離月連忙起身：「好，那師父也要早點休息。」

司徒清音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和明日離月一起出了門，只不過，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右走。

他們住在廳堂的兩邊房間之中，一人一間，裡面都不小，而且裝飾也非常精緻。

不過，這些明日離月倒是沒什麼想法，他還在想著，自己師父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當然會聽從司徒清音的教導，但偶爾和自己的理念發生衝突的時候，也會忍不住的去想，到底應不應該那麼做。

算了，反正就他的醫術，別說救人了，估計都能把人的治死了，還是不想了。

反正想了也沒用。

真有那麼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治療可能還能活一日，治療估計一個時辰都難。

那可能不是救人，是為民除害了。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從師父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在他看來，司徒清音那樣的人，難道不該是憐憫眾生的嗎？

雖然心中有所疑問，但是，明日離月卻沒過多的去想，反正他都相信自己的師父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多說什麼。

師父總是對的！

所以，他只要聽話就行。

不知不覺，明日離月就睡過去了，甚至自己是什麼時候，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

第二日一早，就被司徒清音給叫起來，目的當然是下棋。

明日離月一臉的頹然，覺得精緻的早餐都不香了。

「就這麼不喜下棋？」司徒清音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啊，不喜歡，單調又無聊。」明日離月從來不會欺騙司徒清音，怎麼想的就直接怎麼說了。

聽著明日離月這個回答，司徒清音搖了搖頭：「那你說說，君子六藝，你喜歡什麼？」

「這……」明日離月略微想了一下，發現，君子六藝裡面，他竟然什麼都不喜歡。

不喜歡寫詩寫字、不喜歡騎馬射箭、也不喜歡下棋彈琴、更不喜歡繁瑣禮節好像……君子六藝就是這六個吧。

不對，還有一個數數，這個他最討厭了！

「那麼，琴棋書畫你又喜歡什麼？」司徒清音又問。

明日離月：「……」都不喜歡。

無語的看著司徒清音，明日離月忽然就有些心虛，然後轉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司徒清音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妨說說，你喜歡學什麼。」

「練劍！」明日離月立馬說道。

「將來我可是要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做天下第一劍客！」明日離月目光灼灼的看著司徒清音。

「劍之一道，為君子道，想做天下第一劍客，得到天下人認可，僅僅只是會劍法，劍法第一併沒有用，你需要樣樣都比的過天下第一劍客，才能得到認可。」司徒清音語氣四平八穩的教導著自己的弟子。

他這個弟子，其實天賦不錯，就是太浮躁。

「那我也不需要什麼都學吧，只是擊敗天下第一劍客而已，他會什麼我學什麼！」明日離月有些不服氣。

司徒清音微微一頓，接著便挑了挑眉：「那就先來學習下棋吧，在棋之一道上，還算簡單一些。」

「師父，你怎麼……」剛說到這裡，明日離月就頓住了。

傻傻的道：「天下第一劍客，是師父？」

明日離月笑著點頭：「嗯，三年前擊敗了飛雪劍客。」

飛雪劍客，正是早前的天下第一劍客。

「那……那師父也是樣樣致勝？」明日離月不是很相信。

司徒清音一笑：「自然，當年我們比的是劍術、音律以及畫作。」

「那我為什麼非要下棋不可？」明日離月無奈的看著司徒清音。

「因為為師會下棋，且小有所成。」司徒清音理所當然的道。

「那……君子六藝、琴棋書畫上，師父不會都能比吧。」明日離月只覺得前途無亮了。

「尚且算是小有所成。」司徒清音道。

明日離月：「……」他放棄當天下第一劍客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