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齊的眼睛瞪的很大，臉上滿是怒氣，他不解的看了看顧冷峰，又憎惡的看了看陳默清，嘴巴緊閉，不肯回話。

「記住沒？」顧冷峰又問了一遍，聲音低沉冷漠，像護犢子的雄獸，非常有壓迫感。

「記、記住了。」最後，在顧冷峰充滿威脅的目光中，陳思齊只能屈辱的點了點頭——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時，顧冷峰才放開陳思齊的手，陳思齊摸了摸自己被握紅的手腕，心裡悲憤交加，轉身扭頭跑開了。

-

這一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陳默清沒反應過來，他確實有被嚇到，沒想到，那些流傳甚廣的「顧冷峰脾氣不好」的傳言，居然是真的。

現在想一想，當時自己弄壞他的鋼筆，他對自己作出的反應和今天他對待陳思齊的態度相比，根本就是毛毛雨啊……

顧冷峰轉身望著陳默清，臉色還是有些不好，似乎還在生悶氣。

陳默清以為顧冷峰是被陳思齊氣的，於是開口勸道，「那個，謝謝你為我出頭，顧同學，你犯不著為那種人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沒有因為那個生氣。」顧冷峰悶悶的說。

「啊？那你是因為什麼生氣？」陳默清不解。

顧冷峰張了張嘴，明顯有話要說，但最後只是哼了一聲沒說話。

要他怎麼說啊？難道要他親口說——我生氣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是因為你的那句「全校都是我們的緋聞」。

他才說不出口。

「這裡還疼嗎？」顧冷峰轉移話題的伸出手，陳默清以為他要摸自己的臉，嚇得趕緊閉上眼睛。

但是顧冷峰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只是隔空指了指陳默清眉骨上的傷疤。

「唔，早就不疼了，」陳默清低頭，「謝謝關心。」

顧冷峰的心中忽然莫名其妙的竄起一陣無名火，和陳默清接觸這麼久，他對自己說過最多的兩個詞就是「對不起」和「謝謝你」，他對自己至於這麼疏遠嗎？

「那你要怎麼謝我。」顧冷峰說。

「啊？」陳默清眨眨眼，「什麼？」

「我說，你要怎麼謝我，」顧冷峰鄭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

陳默清咳了兩聲，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顧冷峰不缺錢不缺才，也不喜歡收禮物，陳默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他。

「要不……我請你吃飯？」陳默清試探的問。——中國人最傳統的表達謝意的方式，就是請客吃飯。

「嘖，」顧冷峰輕輕搖了搖頭，彷彿在責怪陳默清的呆板，他聲音低沉道，「我不喜歡這個感謝方式。」

接著，他俯下身子，靠近陳默清，眼睛盯著陳默清，緩緩的開口:「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什、什麼？」耳邊彷彿炸了個雷，陳默清吃驚的望著顧冷峰，他沒想到顧冷峰會說出這種話，但看顧冷峰一臉認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以身相許並不是指我要和你上床，我還沒那麼猥瑣，只是，我現在缺個伴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介意。」顧冷峰說。

「可是，為什麼是我呀？」陳默清不解道，「我是男孩子欸！」

「我只是提出這個建議，至於你願不願意，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顧冷峰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彷彿在給陳默清分析一道數學題的解題過程。

「……」陳默清無語，「所以說，你是gay嗎？」

「不知道，應該不算是吧，我平時對男孩子也沒什麼興趣，」顧冷峰的回答很直男，「只是我現在需要一個伴侶來和我建立親密關係，這個親密關係會有助於我歸屬感的獲得，也會有利於身心健康和日常學習。而你的性格不錯，長相也順眼，所以我覺得你很適合。」

「哈？」陳默清聽懵了。

「親密關係對一個人的成長，還是很重要的，女孩子太麻煩了，男孩子又很無趣，你很不一樣，」顧冷峰輕輕的嘆了口氣說，「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建立親密關係，不然我平時學習的時候總是會想你，這不利於我保持高效率。」

陳默清:「……」

高智商的人連告白都這麼奇葩的嗎？而且，陳默清根本搞不清楚顧冷峰這究竟算不算告白。

「你說這些話都是認真的嗎？」陳默清再三確認，「不是在開玩笑？」

「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顧冷峰的眼睛很真誠。

「唔……那、那好吧，我會好好考慮的。」陳默清扭過臉，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這件事情太突然太重大了，他需要時間好好的捋一捋。

-

周五下午放學的時候，懟姐宣布了這次高一黑板報評選大賽結果:一班獲得了第一名，八班居然獲得了第二名。

雖然不是第一名，但對於這個結果，同學們還是很滿意的了。

畢竟高一八班裡，都是一群普通班的孩子，能拼得過二班三班那些實驗班的大佬，他們已經很知足了。

「班代，強！多虧他的創意！」

「何遠征也很厲害，他的《星月夜》畫的也太好了吧。」

「是啊，班代不愧是班代，當時把票投給陳默清同學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有同學小聲地說。

孟時澤聽見了這句話，心裡很不舒服，但此時舉班同慶的時刻，他也只能跟著大家機械的鼓掌、附和。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很高興，但是萬萬不能驕傲，要保持現在的衝勁，爭取以後取得更多驕人的成績，」懟姐站在講台上，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咱們要用事實告訴那些實驗班的同學，普通班的孩子並不普通，普通班也可以很厲害！」

「好！」同學們熱烈的鼓掌。

「現在開學已經一周了，現在學校準備這周大休，大家回家休息休息，下周一再返校上課。回到家之後，可不能把在學校里學習的知識忘了啊。帶好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

懟姐又囑咐了一下回家的注意事項，並且說明了下個星期一要有個新生代表發言講話，接著就放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