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那麼說，但鍾席胤根本不給他自己選擇的機會，他一向是這樣，只不過平時出於尊重他，凡事都會先問一下他的意見。

那種無傷大雅的事情，他要是不願意，就隨了他的心願，但原則上的事情，鍾席胤一慣都是以自己內心的想法為主。

不過他將楚阿珂轉了過去，楚艾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和他吵的不行，畢竟他也知道，鍾席胤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出於 他的立場衡量。

將楚阿珂轉院接受更好的治療，確實是當下比較明智的選擇。

楚艾知道自己最該有的念頭是感激他，而並非是覺得不舒服。

可他又比其他人還要明白，他如果產生了感激的念頭，估計這輩子都甭想從鍾席胤身上抽身了。

不抽身就不抽身吧，活的瀟瀟灑灑總好過矯情的不行。

什麼情呀，愛呀，在他這裡一直都不是什麼生活的必需品，沒有了他也不是過不了，這條命來來回回都不知道丟了多少回了。

可袁斯清說的也有點道理，總不能因為摔過一次跤，這輩子就不走路了不是。

楚艾半靠在床邊，在他這個視角正好對準左邊的鏡子，可以將自己的模樣看的一清二楚，整個人有點頹且精神不濟。

楚艾對著鏡子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起身走到了鏡子前，用指尖戳了戳鏡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語道：「慫什麼東西，還能死了不成？想和一個人處對象，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床頭櫃上面的手機震動了好久，楚艾才回過神，人談戀愛真的會變幼稚，他開始將每次想找鍾席胤的時候，他都能恰好打電話過來，歸根到他們之間特有的心電感應磁場。

「醒了嗎？」鍾席胤剛剛開會完，聲音還透著些疲倦。

楚艾對著鏡子點了點頭，點完後又覺得自己有點傻，鍾席胤又不在跟前，也不知道自己點頭是給誰看的。

「你家人的檢測報告出來了，我看了一下，基本命是保住了。」鍾席胤彈了彈手上的煙，也沒有再放進嘴巴里，直接把煙頭丟進了煙灰缸里，看著它一點點的燃「不過有一點我想問你。」

楚艾知道他想問什麼「老珂這些年對我雖然不怎麼好，可我這條命也算是他給的，我對他老實說沒那麼大的感情，畢竟這些年我也吃了不少的苦頭，我沒靠過誰，他我也沒靠過，這次也算是還清他當年救我的情。」

楚艾真沒那麼聖母白蓮花，誰對他好一點，他就恨不得拼了這條命還回去，可如果誰對他不好，那他真的能記一輩子。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麼辦？」鍾席胤說完有一些後悔，可說都說出來了，總不可能現在說自己說錯了。

「要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我討厭別人騙我，尤其是我親近的人。」楚艾也沒當回事，以為鍾席胤不過就是隨口問問，不過他說的倒是真的。

真要有那麼一天，他一定會自己走，而且幹幹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