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禪舔舔唇，連旁邊低頭添菜的丫鬟都能感覺他的緊張。

他張唇要說些什麼，外面傳來僕人的通報，白秋心姑娘來了。

蘇禪點點頭示意讓她進來，注意到秦絕玉的臉徹底冷了，蘇禪不自覺道：「她是我收的小徒弟，天資聰穎，為人知禮，你們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秦絕玉忍不住道：「也對，師徒關係還比我們這不上不下的關係親密些。」

蘇禪沒反駁，因為白秋心輕移蓮步走了進來，她身形纖細，腰肢盈盈不及一握，海棠鎮民風開放，白秋心酥胸半露，擠在蘇禪身邊，小臉上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蘇禪溫和地問她：「姑娘來此地作何？若有事差個人來傳話便是。」

下人們很快添了一副碗筷，白秋心執起竹筷為蘇禪夾了一片青筍，淡笑道：「聽聞不久前東院出了人命，秋心替師傅掛心來看看。」

蘇禪臉一黑，秦絕玉不出所料咻地站了起來，他們的手指不由的抓緊了桌布，秦絕玉驚聲問：「人命？誰死了？」

白秋心作出嚇了一跳的模樣，往蘇禪的懷裡撲，愣愣的不說話。

房間里的下人都跪在地上，沉默一瞬，蘇禪盡量溫柔的推開白秋心，囑咐她早點回自家院子。

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蘇禪揮退左右，抬頭與秦絕玉對視：「流珠死了，我怕你傷心……」

秦絕玉滿臉怒容，轉身揮袖去往內間，他現在可什麼都做的出來。

流珠是從小跟著秦絕玉的丫鬟，雖然伺候人沒有年紀大的僕人周到，但秦絕玉寵著她，這次他被趕出家門，深入龍潭虎穴，流珠一個小姑娘二話不說義不容辭的跟著他，這份情誼，秦絕玉正打算安定一點後，給她找個好人家。

然而現在……

蘇禪憂心忡忡的跟進來，不小心說錯話：「流珠是個小丫鬟，宅子里比她伶俐的多，要是你喜歡……」

其實蘇禪僅僅不想讓秦絕玉沉浸在悲傷中，他也不清楚為什麼，秦絕玉難過，他更不好過。

秦絕玉憤憤然打斷他的話：「流珠是丫鬟沒錯，我是主子也沒錯，但我們都一樣，是活生生的人命。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覺得任何男人都可以代替我，不，正好成全你和白秋心是嗎？」

蘇禪對秦絕玉洶湧的醋意有些開心，可現在不是時候，他一把抱住秦絕玉，任他拍打任他咒罵也不放手。

「別生氣了，」蘇禪緊緊的擁住秦絕玉的肩膀。

他溫柔憐惜的說，「流珠定不願見你為她傷心，她是個好姑娘。」

「那老賊死了仇也報了，讓她安息吧。」

秦絕玉陡然想到昨晚見到的情景，白秋心的院子里有幾個男丁在埋什麼東西。

「你肯定殊兒他爹就是兇手嗎？」秦絕玉的話音寒若冰霜，「不會有人渾水摸魚吧。」

蘇禪搖搖頭：「你剛到蘇宅不久，誰會殺你的丫鬟。」

秦絕玉道：「要是有人想殺我，而誤殺了我的丫鬟呢。」

秦絕玉想到了白秋心的那些蘇禪是她的，她不甘心諸如此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