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自天涯7
小說: 烽火蔷薇 作者:公子煌 字數:2436 更新時間:2021-09-08 07:50:15
「夫人,您千萬保重著,您這樣,就算是少爺這會子回來了,看到您這樣豈不也擔心?」
黎書候在床邊上寬慰,話雖然不多,卻也起了作用。趙玉梅漸漸停住了掙扎,不過眼淚卻更加不費力地流了下來。
黎書趕緊從春雪手裡拿來一塊手絹,給趙玉梅擦拭起來。
「可是,可是我的聿瀟才十三歲,他怎麼吃得了這樣的苦?」趙玉梅擠著喉嚨哽咽著,模樣看得人更加心酸。
「夫人,您別太擔心了,少爺從小就激靈,想來不會有什麼事的。」
不過雖然這樣說,黎書自己都不相信。畢竟打仗的時候刀槍不長眼,是死是活,只能聽天由命,哪裡能有半點人為?黎書很想現在就去一趟陽城,可是這會子要忙著夏種的事宜,趙玉梅的情緒也不大對勁,一時半會斷然是走不開的,於是只能急在心裡。
陽城,經過幾日的整修,慢慢地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而那孫玉壽,得了便宜還賣乖,毫不客氣地收了裴世修的謝禮不說,竟然還打了個電話來邀功。電話里儘是耀武揚威的意思。氣的裴世修大罵孫玉壽是個直娘賊,恨不能順著電話線一槍打爆孫玉壽的狗頭。
裴世修實在是忍受不了孫玉壽的所作所為,一心要除掉孫玉壽,漸漸地對北邊也起了逆反之心。
裴世修叫張副官備了車,往軍營里開去。裴府到軍營的路程不是很遠,大概半個小時也就到了。剛到軍營門口的時候,隔著汽車的玻璃窗就聽到了營帳里士兵們操練的吶喊聲。走近一看,更是熱血沸騰。沈聿瀟雖然年紀小,但是裴世修並沒有給他特殊待遇。一應的生活和操練都與其他的士兵無異,這才三五天的功夫,往日白嫩的能掐出水來的臉蛋子,已經曬得麥色了不少。隨著伸拳踢腿,豆大的汗珠子像甩水似的飛濺出來。
「哼,沈聿瀟那小子這兩天怎麼樣?」裴世修遠遠地看著正在摸爬滾打的沈聿瀟,問道。
「到能吃些苦,這幾日一直和老兵一起操練。一點都沒落下。」張副官站在一旁說道。
「看不出來,有點意思。」裴世修說,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進了主營帳。
主營帳比其他營帳大很多,所以相對通透些。不過儘管如此,裴世修進去也沒多久就開始冒起了汗。
「他娘的,這才入夏,怎麼就這麼熱了?」裴世修嘀咕著,順手摘下自己的帽子胡亂扇起來。
「可不是,今年熱的早,估摸著又是個妖異之年。」張副官跟著說道。
張副官這麼說也有些道理,前兩年格外的冷,下了場百年不遇的大雪,足足凍死了好幾萬百姓,今年不會又來個大旱年吧?
這事誰說的准,如今就算不是天災,光是人禍就讓平頭百姓的日子十分艱難了。要是真的大旱,幹脆各個撞牆算了。
可是裴世修是個不信邪的,也最討厭別人說些個沒頭沒尾的話,於是啐了一句張副官,嚇得張副官趕緊低了頭。
「去把沈聿瀟那小子給老子叫進來。」裴世修命令到。
張副官聽了趕緊朝營帳門口的兩個士兵揮手示意,不一會兒兩人就帶著沈聿瀟走了進來。
「大帥,你找我。」沈聿瀟問。
沈聿瀟使勁擦著汗水,無奈袖子已經濕透,汗水又跟不要錢似的流個不停,越擦反而越是黏濕一片。
「怎麼,後悔不?」裴世修看了眼帳篷中央的沈聿瀟,覺得有些滑稽,於是用一種逗孩子的口吻問沈聿瀟。
「不後悔。」沈聿瀟搖了搖頭。
「喲,有骨氣。你準備什麼時候打敗我啊?」裴世修索性逗到底,繼續問道。
裴世修是逗沈聿瀟,可是這個問題對於沈聿瀟來說確實十分嚴肅的。所以沈聿瀟立馬繃緊了身體,兩隻眼珠子緊緊地盯著裴世修促狹的面容說道:「給我半年時間。」
張副官本來跟著裴世修笑,可是見沈聿瀟情況不對,趕緊呵斥道:「嘿,沈聿瀟,你敢這麼和大帥說話,你有幾個腦袋啊!?」
「是大帥自己問的。」沈聿瀟繼續壓低著聲音說。
「嘿……」張副官拉長了嗓音,像是警報似的。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麼直截了當的頂撞裴世修,要有,墳頭草也已經兩三丈高了。如今,他到要看看裴世修會怎麼對付這個沈聿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站了很久,卻也不見裴世修動怒。
怎麼?裴世修不會愛屋及烏吧?這……
張副官暗自腹誹著,心想就這沈聿瀟的性格,即便喜歡男的,也是用前不用後的主。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好,老子就給你半年時間。」說著,裴世修仰天長笑走了出去。
「大帥,這沈聿瀟這麼頂撞您,您不生氣?」張副官一邊吹風一邊打開車門。
「老子就喜歡他這股子倔勁,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張副官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沈聿瀟這麼懟他,他還跟得了寶似的。不過湊著裴世修高興,張副官便試探性地說:「又得了個好看的男孩子,模樣到有幾分像黎書……」
本來裴世修這幾日忙著應付孫玉壽,到沒有什麼胃口,可是聽張副官這樣說,不免想要一睹究竟,看看到底有幾分相似。
天兒是真的熱,即便到了晚上,也沒有因為太陽下山而涼爽多少。白天操練,汗像流水似的倒也清爽,反而這會子躺在床上,要發不發的,更覺得煩悶。前幾日操練的累了,沈聿瀟總是身體一粘到床板就呼呼大睡,今天卻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黎書,便也就睡不著了。
掰掰手指頭,離開沈家,離開黎書也已經有數十日了。到底還是孩子,沈聿瀟不免掛念起母親的身體,而如今的沈府,黎書不免要更加操勞了。
裴世修躺到床上,不耐煩地踢開笨重的軍鞋。忽然,有隻小手脫掉了他的襪子,並將他長滿老繭的雙足放進了溫水裡。小手不時攪動著水花,淋在他的腳踝處。裴世修感到非常的舒服,放鬆。於是也就不安分起來。左腳繼續泡在水裡,右腳則抬了起來,慢慢地靠向男孩。不一會兒便碰到了男孩的脖子,肆意磨蹭著,男孩也不避讓。
「怎麼,到很會伺候人。」裴世修看著天花板說,心裡有些不自在,因為他不喜歡伺候過很多男人的男孩子,他覺得臟。
「並不曾伺候過,都是張副官的安排。」男孩繼續給裴世修洗著腳,同樣也任由裴世修的腳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
這張晉全,也就這點叫裴世修舒心了。
裴世修猛地坐了起來,他本想看看男孩的面容,雖然心裡有了幾分著落,但是真的看到了男孩的臉,還是驚訝到了。
這,怎麼可以如此相像,沒有八九分,也有六七分了。若不是黎書很早就沒了親人,裴世修絕對相信黎書和這個人是雙胞胎。
「叫什麼名字?」裴世修捏著男孩的下巴問。
「凌淮。」男孩說,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一番雲雨,凌淮知道自己該退下了。張副官告訴他,大帥從不留別人在床上過夜。
「就在老子身邊睡吧,以後就跟著老子。」裴世修摟著凌淮的腰肢,半明半寐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