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年前(二)
小說: 陸先生今天表白了嗎 作者:橘子很甜呀 字數:2459 更新時間:2021-09-09 19:36:24
沈念擦幹凈臉上的血,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臉。從白蘭別墅出來的時候,他只穿了一件單薄襯衣,現在裹著周宇的羽絨服進病房。
周宇沒有衣服,就只好在車上等他。
進病房之前,他已經問過醫生了。
「癌症晚期。如果不治療,也就三個月了。治療興許還能有三年左右。」
醫生又說,「如果三天內還籌不到醫藥費,就只能停藥了。」
就只能停藥了,這幾個字像是隕石重重的砸進他的心裡。
沈念走到母親病床邊,沈母伸手去握住兒子的手,她已經被病痛折磨的枯瘦不堪,臉色慘白。
沈念正要伸手,忽然想起什麼,連忙縮回手。
沈母瞧見他手上的傷,「怎麼回事兒子?」
醫院裡開著暖氣,沈念卻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沈母瞧出不對,連忙拉住他的手,翻開他的袖子,只見一片的青紫色淤痕。
沈母知道是沈睿打的。一時無力,倒頭摔在枕頭上,眼淚從眼眶掉落下來。「兒子,別作賤自己!」
「別求他!」
「別求他......」
她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唯獨是身為許家大小姐的驕傲。
她不允許他的孩子掉入泥沼。
沈念抱著母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不是這樣簡單又純粹的母親,怎會讓父親吞併了許家家產,又轉移了她名下所有的財產。
如果現在打離婚官司,很顯然沈睿會採取一個拖字。拖到母親死了。
沒有時間了。十八歲僅僅是個大學生的他也對抗不了沈睿。
沈念看了一眼母親,眼前這是生他養他的人,哪怕是這條命,他也要去拼的。
沈念從醫院出來,開門上車,問周宇,「什麼地方來錢快。」
周宇猶豫了一會,「我這就回去找兄弟們湊錢。」
沈念想起什麼,自顧自的道,「你以前常去的那間酒庄是做什麼營生?」
以賣酒為名,私下裡做的卻是別的交易。那裡有最漂亮的男孩子,供金主們取樂。
周宇心虛的笑了笑,「喝酒唄。」
沈念沖著他一笑,周宇訕訕低頭。
周宇不可思議的拉著沈念胳膊,「沈念白,不至於要去賣屁股吧?」
他們都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人,怎麼著也是拿別人取樂,而不是被別人取樂。
沈念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想什麼呢!我外公當年有一批酒存在附近庄園裡,我打算把這批酒賣給這個酒庄。這些錢應該可以暫時救急了。」
周宇捂住胸口,「嚇死我了沈念白,我還以為你怎麼想不開呢。」
…..
沈念和latour酒庄老闆談價那天,陸廷川剛回國。F市是陸家的老宅,每逢過年,陸家眾人都是要到老宅一聚。
陸廷川是老爺子的老來子,自小便萬千寵愛,那是真正的太子|爺,上頭還有六個姐姐。
老爺子以前一直以為是自己壞事做的太多,老天爺才懲罰他一生無子。老爺子本來不再懷有希望了,早年收養了幾個男孩,將來做女婿,也好接他的班。
誰知老爺子四十二歲那年,陸夫人這個高齡產婦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陸氏有了太子/爺,老爺子不愁後繼無人。
陸廷川剛從陸家出來,彭翰文、齊豫這幾個太子|黨忙著給陸廷川接風。
陸廷川上了一輛瑪莎拉蒂,齊豫笑著道,「陸哥一年不見了,今兒可要好好喝幾杯。」
彭翰文吩咐司機,「到latour酒庄去。」
彭翰文帶著壞笑,「我私藏了好酒,還有漂亮的男孩子……保證陸哥今天盡興。」
陸廷川其實比他們要小一兩歲,但為表尊重,兩人都是跟著別人一起叫陸哥的。
陸廷川眉眼鋒利,只道,「老爺子眼皮子底下,別胡來。」
陸廷川遊走花叢中,但他從不在老爺子在的F市胡來,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陸大少爺的床不知道多少人想上,陸家的門不知道多少人想進。
可陸老爺子管的很緊,前年為了大姐夫送來的一個男孩子,老爺子把陸廷川打得三天都下不來床。
由此,陸廷川得出了一個重要結論,不能在F市胡來。別的城市天高海闊,老爺子也管不著。
於是陸廷川是正兒八經來喝酒的,這酒庄類似於一個度假山莊,溫泉、花園、餐廳應有盡有。
陸廷川裹著一件浴衣從溫泉池裡起身,帶著霧氣的水珠從他胸膛滑下,他手裡齊豫剛開的一杯VDP.Ortswein紅酒,輕輕搖了搖,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了一件簡單幹凈的白襯衫,酒莊裡溫度高,他不自覺的挽起袖子,可又馬上將袖子拉了回去。
陸廷川已經注意到他胳膊上的青紫傷痕,心想這樣好看的男孩子,怎麼可以打架呢?
陸廷川又看了一眼少年的臉,那是張俊美的不能再俊美的一張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如星似月的一雙眼睛。尤其是這樣幹幹凈凈的純粹樣子,只是穿著一件白襯衫,卻讓他忽然間覺得這世上的水色丹青不過都是為了鋪墊他。
陸廷川走了過去,沈念正在和莊園經理談論賣酒的事情。
陸廷川看了一眼,「HAUTBRION。這酒我要了。」又頓了頓道,「按市場最高價給他。」
這酒在1525年曾是利布爾納市長女兒的嫁妝,現在酒庄輾轉,在一個美國銀行家的手裡。這瓶酒怎麼也值六位數,陸廷川又好奇起來,有這樣藏酒的人,也不該淪落到賣酒這個地步。
陸廷川專註於品酒,酒香氣馥郁,口感純正,有陳年酒的醇厚,卻也入口絲滑。幽幽的散發著馬鞭草、蜂蠟等香氣......
「你知道這酒有個好聽的名字嗎?」陸廷川笑著問他。
沈念顯然不知道,陸廷川便溫聲告訴他,「叫紅顏容。」
說完陸廷川便起身離開了,他只覺得這少年很配這個酒,很配這個名字,都是極具特色的美。
齊豫是個多通透的人,陸大少爺看上的自然要安排周到了。
當場齊豫便攔下了酒庄老闆,老闆自然不敢買沈念的酒。
齊豫只看了沈念道,「你既然缺錢,賣酒做什麼?上頭那位是陸氏傳人,還怕少了你的錢?」
沈念到這一刻才算知道無能為力四個字,就像白天周宇戲謔說,「沈念白,不至於要去賣屁股吧?」
母親的病等不得。就算他等得,可醫藥費等不得!眼前這位大少爺的刁難下,這酒怕也賣不出去了。
而他也沒有更快能夠得到錢的方式。
三天。他想起白天在醫院裡,醫生說的,「如果三天內還籌不到醫藥費,就只能停藥了。」
他終於在寒風凜冽中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力氣點了頭。
沈念就這樣被送到了二樓陸廷川休息的卧房。
陸廷川也喝多了,渾身散發著酒氣,酒意上頭,又見著白日里心心念念的少年。
他當真好看,他的樣貌似乎長進了他的心坎里。又細又白的腰,修長筆直的腿。
陸廷川輕輕解開他睡衣的袖子,撫過胳膊上的青紫傷痕。沈念因為疼痛皺緊眉頭。
陸廷川輕輕抬起他的下巴,「乖,以後沒誰能欺負你。」
他陸廷川的人誰也不能欺負,只有他自己能。他俯身解開沈念的真絲睡衣的扣子,緩緩吻上他的唇。
一夜纏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