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落清歡而言，眼睛一睜一閉，黎明已經來了，夜墓口中的主人也不遠了。

囚牢里本是暗無天日，可是黎明的陽光透過高高的囚窗，帶來了微微的暖意，暖陽撒在落清歡的眼上，睜開眼左顧右盼，身旁的四人還在熟睡，絲毫察覺不到噩夢的來臨。

自由總是在失去後才會被人記住美好，鳳羽此刻你會在哪裡呢？

楚家——

楚北陽躺在楚府的屋檐上好不自得的翹著二郎腿，口中還吹著極為破壞氣氛的口哨，這個清晨楚府註定是不太平的。

楚天境習慣性的早起在自家的院子里聚靈，以便早日可以再升一個境界。

如今的他已經是宗靈巔峰，再升一個境界就可以進入尊靈，說來他也著實慚愧，林家林冷弘早在幾年前就和他入了同一個境界，林冷弘身為晚輩卻已經躋身強者之列，到底說了還是他們這個長者無用，才會讓林冷弘超越。

現在朝堂和江湖注重靈師的境界，林冷弘是一個，他們這些老骨頭也是一個，身後的眼睛越發灼烈，所有人都準備看他的笑話。

「楚天境還是挺勤奮的。」鳳羽站在屋檐上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下巴，朝著楚北陽故意誇讚著楚天境。

楚北陽扭過頭去，一臉不在乎的蔑視鳳羽的話，「不過是徒勞而已。」

「哦？」鳳羽依然好奇地盯著楚天境。

楚北陽說的徒勞她是同意的，楚天境的心境出了問題，這境界自然也提不上去，不論是有多麼努力，他也始終只能停留在宗靈。

「別裝了，我都可以看出來的東西你會看不出來嗎？」楚北陽坐起來這才忍不住地多看了楚天境幾眼。

他老爹的心結就是他修鍊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只要那心結一天沒有解開，老爹的境界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上升。

「誰！」楚天境一大早就感覺到了無形的壓迫，他能感覺到有一個比他強大百倍的人在窺視著他。

「你故意的？」楚北陽很詫異楚天境居然可以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鳳羽帶著略微笑顏，並不言語。

「閣下還不下來嗎？」楚天境的眼球向著屋檐上望去，一眼他就認出了楚北陽，如果是尋常的時候，他一定是上去要揍自己這個離家出走幾年的兒子。

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鳳羽的威懾，楚天境的雙腿都在顫抖著，一步也不敢動。

楚北陽頓時無比嫌棄的瞥了鳳羽一眼，老子讓他下去，他總不能說不吧？楚北陽縱身一躍而下，原來還是只有楚天境一人的院子，瞬時間再多了兩個人。

楚北陽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盯著楚天境翻著白眼，鳳羽雙肩搭在胸前，看不出什麼多餘的神情。

楚天境極為複雜地打量鳳羽，看不透她，又只能去看著自己這個混賬的兒子，訓斥的聲音立馬響徹楚府，「混賬東西，你還知道回來！」

楚北陽滿不在意地別過臉，理也不理他一下。

「定北侯莫要生氣，楚小侯爺也沒有你說的那麼混賬。」鳳羽站在二人中間好不尷尬地打起圓場，標準式的笑容令楚天境全身一顫，「在下鳳羽，定北侯可曾聽說？」

鳳羽……這不是……

「好了，和老頭子解釋什麼，你我之間的事多一個人我都覺得煩。」楚北陽送給自己老爹一個大寫的嫌棄，絲毫不給他任何面子。

楚天境蹙起眉頭，他知道自己和兒子之間的隔閡一時還沒有消除，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楚北陽居然還在記恨，他們這多年的父子到底還是屈辱不堪啊！

「小子，飛出去翅膀硬了是吧！」楚天境身為一國的定北大將居然會自己的小子看不上眼，說出去的話這可是得讓人笑掉大牙的。

楚天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教訓這個囂張的小子，今天他就要楚北陽弄清楚誰才是老子。

「定北侯還是住手吧！」鳳羽鳳眸一抬邪魅一生殺氣死起，「楚北陽現在可不是你可以動的。」

楚天境一愣，鳳羽在其中插手，也不由得想起最近發生的大事。

都說洗髓丹書是宗門必爭之書，然而就連朝堂上也對這洗髓丹書虎視眈眈。如今楚北陽和鳳羽一齊現身楚府，這其中的預兆也就令江湖人膽戰心驚了。

「鳳羽尊者如今是霄九大陸人人尊敬的強者，不知你和小兒……」

「這是我和令子之間的秘密。」鳳羽故弄玄虛地笑答。

楚天境額上劃過黑線，即便鳳羽不說他自然也知曉楚北陽和鳳羽暗地裡的主意。

「老爺，早膳好了。」兩鬢斑白的老僕人畢恭畢敬地走入院子按照常例來提醒楚天境，剛一抬頭瞧見楚北陽，滿面春風的笑意立馬僵硬了。

楚北陽故意冷冷地瞥了一眼老僕人，嚇得那位老僕人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楚天境見此狀況，也不知說這個老僕人什麼好，搖搖頭擺著手讓僕人下去，再次孤身的面對自己這個倔強的兒子還有強的不像話的鳳羽。

「北陽能得尊者賞識，是他此生之興，可是……」楚天境心裡依然很是膽顫，他不知道楚北陽這是在為誰做事，如果是江湖那便是算了，可是如果是朝廷……這事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阻止楚北陽這個混賬東西。

楚北陽嘆了口氣，這今天怎麼感覺還走不過去了呢？老頭子還真是一點也沒變，依舊是那麼愛管閑事。

「老頭子，我楚北陽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別忘了我早就和你劃清界限了。」楚北陽指著自己的老爹，毫不客氣的和他對峙，與他抬杠，這就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般。

「你……」楚天境真是被自己的楚北陽氣到了，所謂斷絕只是楚北陽的一廂情願，作為他的老爹，他還沒想過要放棄楚北陽。

楚北陽十歲那年被告知不是個修靈的料，一但被通知無法成為靈師，他的這一生就真的是要渾渾噩噩的了。

十歲以前他和浣溪夜，上官家的上官天塹三人是出了名的調皮，十歲以後就更為混賬了，特別是知道自己並無什麼天分後，楚北陽先後是與浣溪夜逛窯子，上官天塹欺橫霸市，是個十足的小惡霸。

楚府上上下下無一不是對他又尊又怕的，那個時候幾乎是人人都再說楚天境這樣的英雄人物，卻出了這樣一個混賬的兒子，實在是楚家的不幸。

如今楚北陽一回來，楚府的噩夢又要開始了，這是楚府僕人們最壞的念想，他們又何嘗不盼著楚北陽可以稍加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