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歡擰著眉，炙熱的軀體如火一般的燃燒。靈力不斷地外放，靈海幹涸，意識枯萎。

「我不會讓你再離開的！」鳳羽咬著牙，一朝尋到自己最初的旅人，哪怕遍地流浪，鳳羽也不覺得有什麼，只要需要守著的人還在就好。

鳳羽與落清歡盤膝而坐，手掌相合，一股股陰寒的靈氣開始湧入落清歡嬌小的體內。

在霄九大陸，沒有人可以想像一個六歲的孩童可以毫無瓶頸地突破幻靈境，這是什麼概念？落清歡已經不能用天才二字來形容了。

不論你是不是她，你都是上蒼賜給我的禮物，求你一定要活下去……

鳳青川，活下去，不要在這裡倒下！

鳳羽不禁悠悠地想起從前，曾經的碧海天域——百鏡之地……

鳳青川站在百鏡之地的最高處，冰雪飛揚而來的雪水拍打在她幹凈的臉上，似是流淚一般的雪水順著她的臉緩緩滑落。

「你真的願意跟隨我？」鳳青川迎著寒風，微微浮上的笑顏是那時鳳羽覺得最美的景色。

鳳羽的一生總是在追逐鳳青川的腳步，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可以強大到如此地步，鳳族傾畢生之力也無法戰勝她。鳳族的百鏡之地，從來沒有人類敢踏足，她是唯一一個。

「百鏡冰鳳，永不後悔。」鳳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即便萬般的不情願，但是賭約就是賭約，她贏了所有人，百鏡冰鳳就是她的了。

鳳青川的唇角再往上一揚，一對由青玉營造的玉鐲浮現在鳳羽的眼前。

鳳羽看著那對玉鐲，原來她早就對自己起了歹心，也知道她一定會贏，她就那麼肯定身為百鏡冰鳳的自己會輸嗎？

「青蓮碧鐲，雖然看上去不是很漂亮，但確實我最珍貴的東西。」鳳青川回眸一笑，在雪中鳳羽看不清鳳青川那張青澀的臉，記憶里隱約記得她很美很美……

鳳羽終其一生也在追逐她的腳步，進入青蓮碧鐲的時候，她才知道鳳青川是有多麼的瘋狂，收服神獸卻不與之簽訂契約，這不就是所謂的放養嗎？

當今天下鳳青川是鳳羽見過最狂的人，她一生的主人到頭來卻敗在了最信任的人身上。

都說死後的魂魄透過特殊秘法能夠得以重生，今生你會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嗎？

「鳳羽，你看，鬼域的天空很美，我希望我可以永遠享受這樣的美麗。」鳳青川歡快地笑道，全然沒有屬於強者的那份冷淡。

淡淡的白雲在湛藍的天空之中遊盪，禽鳥飛過，一齊鳴叫，格外引人注意。

鳳青川珍惜這樣的景色，哪一天如果自己看不到了，也會在心裡懷念的。

她說，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愛上一個人，那樣的話就是死了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嘗遍了百苦，再沒什麼遺憾了。

思緒回到此刻，鳳羽的眼角有著閃爍的淚花，多少年了，她一直都在等待。

如果你是她，求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活著回到碧海青天。

落清歡咬牙切齒，丹田內的靈力冰火交加，手掌中不覺之間有另一股強悍的寒氣輸入進她的體內。

夢境浮上，青衣女子蹁躚長裙，在萬花的叢海里展現自己唯美的舞姿。白衣男子玉手撫簫，溫潤的唇瓣吹動著如風柔和一般的簫聲，長風至此，衣角拂擺，似幻境一般的美妙。

女子起舞，花海之瓣隨風揚起，沙沙的風聲與簫聲作伴，腳尖踮起，一躍而起。

男子停下撫簫，唇角的笑容越發濃郁，伸出左手，攤開自己的掌心，凝視著眼前這位絕世的女子。

女子帶著青衣，傾城的笑顏浮現而來，腳尖落在男子的掌心之上，舞起曠世的舞姿。

落清歡彷彿是站在花海之外，時而模糊時而清楚，朦朧之間努力的想要看清他們的臉，可是她無論做什麼，那張臉永遠都只是模糊不清的，那樣的笑明明那麼清晰，卻獨獨看不到臉。

「轟隆！」霎時，花海的上空迎來一聲巨響，雷雨涌下，黑色籠罩，頓時破壞了最初的美好。

男子的白衣頓時浸在了血里，染成了血衣，女子的胸口上一把利刃捅上一個血窟窿，緩緩的女子被狂風吹倒，倒在了男子的懷中。

視線逐漸模糊了，男子的神色已經遠去，忽然間她似乎看到了男子右手中的簫成了鋒利的劍，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男子的命門……

落清歡努力地想要看清一切，可是胸口傳來陣陣的痛處，喉嚨里的淤血咳了出來，微微的，她好像醒了，看到鳳羽眼角間濕潤的睫毛，接著另一個夢境悄然升上來了……

鳳羽看著落清歡吐出的瘀血，心裡放下了一口氣，筋脈暫時不會再出事情了，天賦的血脈歷練起來，到底還是不易。

鳳羽看著落清歡左手特意被綁上的繃帶，不禁意的一笑，在這樣的危急情況下，落清歡為了保護自己，做出了絕對理智的做法。鳳羽解開繃帶，將戒指取出，戴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鳳羽一笑，遠離了落清歡的床榻，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她與正在等待她的楚北陽四目相對，是啊！交易結束了！楚北陽的報酬也該給他了……

楚北陽帶著不可言說的笑將摺扇雙手奉到了鳳羽的眼前，他們之間的交集該結束了。

「……」鳳羽猶豫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爾反爾，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們總應該有個依靠，楚北陽正是當下最好選擇。

「能再幫個忙嗎？」鳳羽壞笑道，已經是打定了注意。

楚北陽咽了一下口水，多半也是知道了鳳羽要做什麼了。

「你的憫海山莊，我們可以借住幾日嗎？」鳳羽捂嘴輕笑，「說不定我們可以常駐呢。」

「……」楚北陽的臉色變得鐵青，這是傍上他了嗎？

「這到是個不錯的主意。」金雲海躺在楚府的屋檐上，笑著調慨楚北陽。

鳳羽抬著頭，在皇宮裡來不及細細打量金雲海，現在到是要好好看看這個霄九大陸的強者。

「還有你剛才給我的承諾，我現在可是來兌現了。」金雲海道。

承諾？是指落清歡拜他為師嗎？鳳羽原本只是開了個玩笑，不想他居然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