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望著身側兩個稍微比她高的的男孩子，撓著自己為難的小腦袋。

「年齡排行。」落清歡一蹙眉，淡如靜水地說道，「年齡小者做最小的。」

「這個主意不錯。」楚北陽笑眼惺忪，極力贊成落清歡的主意。

金雲海飲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隨口道：「男子為長，女子為幼。這樣吧，陳殞做二師兄，熾俠三師兄，雲兒老四，清歡做老五。」

「……」落清歡無言以對，真是個任性的小老頭。

「隨你。」落清歡心中卻有不爽，但同樣只能是一笑。

「多謝師父。」雲兒笑嘻嘻地謝道。

熾俠和陳殞相視一看，皆為一笑。

「這麼快我就有這麼多的師弟師妹了啊！看來我很快就要被冷落了啊！」楚北陽忍不住開著玩笑。

「鳳羽。」落清歡輕聲喚著她，鳳羽踏著步子走了過來，手裡的忽然多了一樣東西。

鳳羽將東西交到落清歡的手中，笑意久久沒有散去，看著如今的她終於算是有了一個穩固的地方修行，原先的流浪計劃全盤推翻。

「這是洗髓丹書，如今清歡拜入您的門下，這東西自當也要交給您，原本這物件是給楚師兄的，但是師徒一家，給誰也不會見外的。」落清歡自有道理，特地解釋給一旁恨得牙癢癢的楚北陽聽，「清歡拜謝師父的收留，請師父在日後莫要教我修行之法，只教授我煉藥之術。」

「嗯？」金雲海接過落清歡手中的洗髓丹書，緊接著被落清歡的下一句話弄得極為不理解。

「她的經脈很特殊，經過半個月前的爆發，近幾年都不能再修靈了。」鳳羽解釋著落清歡這一奇怪的舉動，「上天給一些人特殊的天賦，其代價也是昂貴的。」

「清歡出生以來遭家族拋棄，一個被遺棄的人不奢求自己有什麼輝煌的未來，我只求自己有一天可以有實力重新回到家族。我是一個不祥之人，只會一次次帶給自己身邊的人死亡。」落清歡輕輕吐露自己心中的苦楚，說的雖然漫不經心，可是鳳羽知道，這對於她來說的打擊還是太大了。

一雙通天九幽眼，看透世間萬物，隨著境界的增強，落清歡不僅僅在是看透萬物那麼簡單了，人心難測，看透的將是每個人的心。

「師父的收留清歡感激，你們的關懷清歡感動，謝謝你們。」落清歡的眼眶說著說著就溢出了淚水，「十年為限，十年之後，我必當要衝上上位界。」

「啪啪啪」金雲海不禁地為落清歡的一番話鼓掌，楚北陽聽的也入神，心裡極為震撼，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六歲的孩子心中布滿了如此之多的陰霾。

「我們約定，十年之後我們都會陪著你的！」雲兒走上前去露出大咧而又天真的笑容，拉住落清歡的手，告訴她，他們會一直陪著她的。

「憫海山莊自此是你的家，請安心待在這裡。」楚北陽溫柔地笑道，落清歡從來沒有這麼欣慰過。

這是自老閣主之後，她又一個可以信任的家，天行閣，憫海山莊，他們之間不應該毫無聯繫，落清歡要讓他們同氣連枝。

「今天，你們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帶你們去把另一個小丫頭下葬到後山，明日之後，你們的修行就開始了。」金雲海說罷仰頭飲酒，略帶著醉意。

落清歡低頭，阿虹……這可以說是她如今最愧對的人，只有弱者需要以命換命，她就是那個最卑微的弱者……

「走吧，我們去看阿虹最後一眼。」熾俠走到落清歡的面前，牽起她軟綿綿的小手，帶著她朝著偏廳走去。

一個月後，洛邪與鳳羽在江湖上的震撼漸漸小了很多，很少人知道鳳羽究竟是把洗髓丹書交給誰了，可是說過來的話，無論給了誰，也都和他們這些江湖散人無關了。

門派之間的鬥爭永遠都不屬於散人，自有是他們散人唯一令人羨慕的東西。

鳳羽披著黑衣的斗篷，在夜色里完美的被掩蓋了，明氏拍賣行前，依然是那樣的熱鬧非凡，門前明櫻淺帶著極為自信的微笑送走每一位貴賓。

初見明櫻淺時，她的身上還是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而此刻在明櫻淺的身上，鳳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氣息，這是木元素嗎？

唯有與自然有關的御靈器才會永遠如此的生命氣息，而且這濃郁的靈力不亞於上位界那些自稱極有天賦的人。

鳳羽的唇角漸漸咧開，看到明櫻淺，她就知道君墨不負所託，洗髓丹已成。

明櫻淺送完麻煩的人後，眼神刻意地朝著不遠處的鳳羽望了一眼，不偏不倚地與鳳羽對峙。

自從洗髓之後，她的精神力就特別敏感，哪怕是暗處的一點偷窺，她都可以準確無誤地找出來。

明櫻淺看不清鳳羽的臉，但是當那一雙清冷的眸子一對上，她知道那是鳳羽，她來取回屬於他們的東西了。

「你來了。」明櫻淺沒有意外鳳羽的出現，很尋常地走到她的跟前，與她搭話。

鳳羽看著明櫻淺如今的變化，既替落清歡高興，也替明櫻淺開心。

「公子已經平安了。」鳳羽點點頭道，「公子今日讓我來，要我將三封書信交給你，其中一封是給君墨大師的。」

鳳羽拿出懷裡的三封書信，遞到明櫻淺的手中，轉身準備走時，明櫻淺卻將她攔住了。

「等一下！你們的……」

「公子自有安排，青衣紗暫時寄放在明家，余出來的錢財，你可以另行安排。」鳳羽不失禮貌地打斷明櫻淺的疑問及顧慮。

暗夜裡是她最好的屏障，還沒有等明櫻淺再叫她時，她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怎麼了？」君墨看到發愣的明櫻淺，走上來拍著她的肩，無比溫柔地問道。

明櫻淺抬起眸，將手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三封信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依然朝著鳳羽消失的地方看，許是還期望著鳳羽還能回來。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鳳羽呢！

「鳳羽來了，洛邪無事，這是邪公子給你的信，其中有一封是給你的。」明櫻淺將鳳羽的話如數報給君墨聽。

君墨接過信，並沒有打開，而是對著明櫻淺一笑，「走吧，總有一天還會見得。」君墨這不是在安慰她，而是在告訴很淺顯的事實。

明櫻淺低頭眼瞼，轉身繼續做著她明氏的大小姐，半個月前她就不是從前的繡花枕頭了，明氏拍賣行！她有著絕對的繼承權！這一刻她是明氏唯一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