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對於烏夜緹是極其歡喜的，不像花韻雯那般的厭棄，總是無止境的針對自己，就像自己前輩子歉了她多少錢一樣，每次見面都沒有好果子吃。

「烏姐姐，你找我有事嗎？」默兒了解烏夜緹，沒有事情的話，她是不會來後山打擾自己的。

烏夜緹露出淺淺的笑意，不慌不忙地說著：「是好事。」

「好事？」默兒不解，向著一邊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她，「什麼好事還能有我的份？」

「是莊子塵傳來消息，說洗髓丹有下落了。」烏夜緹笑著告訴默兒，「今日莊子塵與憫海山莊弟子落清歡相遇，你猜怎麼著？」

默兒的笑意立刻消失了，眼神之中有著些許的期待，「果真是憫海山莊的金雲海前輩嗎？」

「傻丫頭，當初你說的可是一位女子的聲音，金前輩可是當世的英雄男子，怎麼會是當年與你有恩的人呢？」

聽完烏夜緹的一番話，默兒的心霎時間涼了，心裡不禁犯著嘀咕：「不是嗎？」

「按照莊子塵傳來的消息，她的確是一位女子，而且和洛邪的關係匪淺，此人喚作落清歡，不過……」烏夜緹蹙蹙眉，不知是該不該告訴她。

默兒聽到關鍵之處，烏夜緹卻猶豫不決，滿面的憂愁，考慮要不要告訴她。默兒假裝生氣，責怪烏夜緹的知情不報，「姐姐既然來告訴默兒這些，又何必對默兒隱瞞不報呢？」

「不是不報，而是我覺得這不符合常理。」烏夜緹搖搖頭，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很難以想像，一個還沒到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憑什麼可以在九年前隨意贈送默兒一顆洗髓丹。

這事若是換做洛邪或許她還會半信半疑，可是落清歡……一個無名小卒，豈可與洛邪相提並論。

「不符常理？」默兒便不懂了，烏夜緹告訴她找到了恩人，卻又說這恩人有些不可思議，莫非是這恩人有什麼問題嗎？

烏夜緹點點頭，「沒錯。據莊子塵傳來的消息，落清歡與洛邪應是一對兄妹，九年前洛邪還是六歲，那落清歡也應是六歲或者更小。你想，一個六歲孩童，有著那樣的心機，不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嗎？」

一個小孩子，告訴她，追隨她……

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可是默兒卻覺得這不是沒可能的事，洛邪尚且如此，為什麼落清歡不行呢？

「莊子塵打聽到，落清歡是煉藥師，師承金雲海，看來憫海山莊是撿到了一個寶了。」烏夜緹頭頭是道，可心中卻有些替天行閣感到惋惜。

九年前，如果洛邪的下落他們可以更快一步掌握，或許如今的洛邪和落清歡應是在天行閣，而不是在憫海山莊。這樣，默兒也就不必如此揪心了。

「還有一個月宗門大比就開始了，憫海山莊也會去，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烏夜緹翻去方才略有些不愉快的話題，欣然笑著向默兒提出意見。

默兒沉思片刻，烏夜緹的提議她也曾想過，可是九年前的信，令她現在也是心有餘悸，或許在這裡等待才是她認為最有效的方法。

「不了，我還是在這裡等她吧！」默兒別有意味的笑著，凄苦的心中對天行閣是滿滿的歉意。

天行閣九年前救下她，本是說要用畢生來報答閣主，卻不想中間橫叉了一位憫海山莊的人。

烏夜緹不再說什麼了，默兒不願意的，她不會去逼她。有些事她們沒有辦法幫她，心裡的愧疚，只有等到那個人來了，才有辦法慢慢消散。

老閣主從沒有拿默兒當做外人，閣里的人也不會因為她要趨附憫海山莊而厭惡她，對於她在靈氣的造詣，該指點還是指點。

烏夜緹與默兒並肩而立，花韻雯遠遠地望著，有些望塵莫及，就那樣她始終也不會靠近那個會離開天行閣的少女。

來到天行閣，即是有緣人。

花韻雯從沒有忘記第一天入天行閣時閣主對她說的，對於默兒也是一樣。

可是她過不去，有一天憫海山莊和天行閣總會敵對，默兒和天行閣總會做出選擇的，到時候別人下不去的手，她花韻雯可以。

烏夜緹啊烏夜緹！這一次我是那個惡人，你卻是那個好人了。

青天鬼域，天行閣——

轉眼之間，九年過去了，葉九在這茫茫的山間之中修行。九年裡，能改變一個人太多，葉九總會時不時想起下位界的她。

一年，他突破身體的極限，抵達宗靈境界，三個月之內尊靈一星，可謂是從未有過的速度。

僅僅兩年不到，葉九在鬼域名聲大噪，都說天行閣閣主左梟收了個鬼才的徒弟，萬年難求。

葉九呢，從來不因此心高氣傲，他和常人不同，時間對於自己是最為寶貴的，兩年不到的飛速，早已經讓他忘記了當初的說的不要心急。

也是因此，九年內一路無阻的踏入聖靈境界，四海八方皆是為之一嘆，誰會想到還會有此進步神速之人。

天行閣內，受盡各個堂主的讚美與喜愛，引來無數師姐妹的青睞和羨慕，可面對這些的同時，他知道也有嫉妒，總有一天會引來殺身之禍。

夜裡，葉九更加沒有放鬆一刻，冥想打坐，急功近利。

白狐看在眼裡，九年了，她不知勸過多少遍，可是皆是無用之功。久而久之，白狐也就不說了，或許到了某一天葉九會自己明白的。

「九師弟，你在嗎？」

東方師兄！葉九還未完全進入冥想，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今夜的修行，向來葉九與東方繼談不上什麼話，今日怕是沒有好事給他。

「小心點，此人不安好心！」白狐的禦敵神經一下子提了起來，誰敢對他不利，在她這裡只有一個「死」字！

葉九心中固然明白，與白狐相處久了，即便是一個人，也不覺孤單，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坐在身旁陪在著他。九年了，他一直是這麼過來的。

「東方師兄，進來吧。」葉九說道。

東方繼推開門，看到坐在塌上的葉九，憨厚地笑著，關上門越加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葉九看他一副樣子，到是像極了未出嫁的大姑娘，扭扭捏捏的，讓人看了越加的厭惡。

「東方師兄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葉九似笑非笑地迎上東方繼的一記傻笑。

東方繼晃過神，許是經葉九一提醒，他想起來了有事找他了。

「光顧著笑到忘了。」東方繼拍了一下腦袋，一陣叫罵自己太笨，不時還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封情書遞到葉九的眼前，「這是冷師姐給你的信，叫我今天一定要給你。今日白日的時候，我到忙忘記了，所以才會這麼晚來打擾小師弟的。」

說罷，東方繼又是憨笑。

葉九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諷刺東方繼不入俗的小把戲。可即便看穿了，他還是收下了這所謂的情書，放在了枕邊，而後是冷冷的對東方繼道：「你可以走了。」

東方繼暗自一笑，像是某種陰謀達成了一般，很是滿足的出了葉九的房。

東方繼走後，葉九連看也不看信的內容，繼續開始冥想。

葉九不感興趣的東西，白狐總是有那麼個小愛好打開看一看，於是乎白狐從九曲玉簫中出來，大大方方地打開信。

「他說明日凌雲山巔相見，有事要說。」

凌雲山巔！葉九的心驟然一涼，那是什麼東西，他再清楚不過了，一入逼死之地，看來東方繼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