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鎮靈城被第一縷陽光照耀之時，街上已然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了熙熙攘攘的熱鬧。

柔軟的被褥，生疼的小腹，鳳羽的腦袋還是頭疼欲裂，想起昨夜的大意，她現在應該是流落街頭的，怎麼現在這個感覺像是……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朦朧的眼膜迷迷糊糊的看到的是碧玉的周圍，苦澀的藥味鋪面而來，鳳羽不禁蹙著眉。

「這是……」鳳羽尋回理智，不斷地觀察周圍的形式，華麗的府邸隨時有著幾位丫鬟侍候在一旁。

「李府。」李傾城出其不意地端著苦澀澀的藥進來，一臉的微笑著。

李府，還有些記憶，十年前因為一場市井的小鬧劇，她還曾經說教過李傾城，現在這場並不重要的回憶也讓她回憶起那時的李傾城還只是小家子氣的人。

一別十年了，李傾城相比那時已然成熟了不少。

「李傾城？」鳳羽蒼白無力地笑道。

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會被下位界的算計，而且受了點不堪入目的小傷，傳出去的話她這百鏡冰鳳的面子也就沒了。

「沒想到尊者居然還記得傾城。」李傾城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端的藥盤子，頓時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傾城受寵若驚。」

鳳羽別過頭，一陣冷笑，受寵若驚？下位界的人還當真是喜歡說笑，明明是欣喜若狂，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不用這般奉承，是你救了我？」鳳羽終於將話題扯到了正題上。

李傾城搖搖頭，喚來一位隨侍的丫鬟叫她端著藥遞到鳳羽的眼前，「是林冷泓來求我的呦！」

林冷泓？

想起來了，暈倒之前林冷泓找到了我，並且還試圖將我帶回靈師客棧。

「你受傷了！我帶你回客棧！」林冷泓抱起當時有些迷糊的鳳羽，就往靈師客棧的方向去。

林冷泓當晚發現鳳羽不在自己的房間，處於關心便自行出去尋找，不料卻發現了躺倒在街上的她。

鳳羽身上的寒氣還是淅淅瀝瀝有些的，林冷泓憑著自己也有天生的寒氣，尚能夠接納她這一身霸道無比的寒冰。

「不，除了那兒還有明氏拍賣行，什麼地方都可以。」鳳羽死抓著林冷泓的衣襟，虛弱的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直接昏了過去。

林冷泓一蹙眉，沒辦法林家他是不會去的，唯有李家尚有一席之地，依憑著鳳羽對明櫻淺有恩，李傾城也一定會收留鳳羽的。

「謝謝你肯收留我。」鳳羽接過那一碗苦澀的藥，吞咽了一口口水。

李傾城鼓起嘴小聲嘟囔著，「如果你不是對櫻淺有恩，我才懶得理你和林冷泓呢！」

「我睡了多久？」鳳羽看著眼前這一碗苦兮兮的藥，嘆口氣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李傾城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道：「嗯，沒多久。貌似一天吧！」

一天？會這麼久嗎？明明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還真是嬌弱的很。

「趙家那兩兄妹去過靈師客棧鬧了一回，爆出了不少驚天的秘密。」李傾城掩著嘴似笑非笑地套著鳳羽的話。

「秘密？無非就是對我不利的話而已。」鳳羽肯讓他們知道冰羽的存在，也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李傾城睜大著眼，沒想到鳳羽居然可以這麼冷靜接受事實。李傾城特地揮揮手，將侍女們趕了下去，房間里頓時也只有她們兩個人了。

「那你真的是神獸？」李傾城神秘兮兮地問著，如此重大的消息怎麼可以錯過呢！

什麼！鳳羽剛把藥湊到自己的嘴邊，李傾城的一句話讓她的神經一度接受了一萬點的轟炸，趙婷玉還真是不怕事情鬧大，什麼都敢說！

「沒錯，百鏡冰鳳，如假包換。」鳳羽無所謂的聳聳肩，「現在你想要對我做什麼？」

下位界的人從來都是這麼骯髒的，但凡是世上難所求得的東西，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去得到。趙婷玉如此，趙孟幽也是這樣。

「你把我李傾城想成什麼人了？」李傾城全然不在乎她所謂的神獸身份，「你既然是櫻淺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我李傾城都可以既往不咎。」

鳳羽一時怔住了，藥碗里騰騰升起的熱氣迷了她的雙眸。

李傾城，你當真是讓我想不到啊！

帝都皇宮——

落清歡一大早起來低著頭，悶聲嘆氣地，自看了重華肅的記憶後，她就是這樣，棘手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應接不暇的挑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應付。

重華肅這樣的人能夠從生死之間逃離出來，不得不說是極為幸運的，但同時也是極為殘酷的。

本為戰爭而生的人卻讓他一生不能握劍，不能馳騁疆場，這就是最殘酷的懲罰。

「二皇子，清歡要是可以幫到你，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你和太子不同，你不應該這樣被掩藏一生。」落清歡按照約定該要去重華暮那邊修鍊所謂的洗髓丹。

重華肅背對著她，一番話直擊他的心中，只要落清歡的一句話，哪怕還需要再等個十六年，他也值了。

十六年了，一場戰爭毀了他的一輩子，也毀了重華以卿的一生，不知道你現在還好嗎？

「長姐為母，從今以後你姐罩著！」昔日重華以卿那副放蕩不羈的話還在耳畔回蕩，多希望時光停駐，他們還只是那幼稚的孩子。

可惜了，長姐你在哪？你還好嗎？

「太子等急了？」落清歡如約而至，被侍衛帶到重華暮的眼前，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不禁讓他心中一陣起疑。

「你笑起來的樣子……」

「你不用習慣，我的笑不是對你的，你不用自作多情。」落清歡不禁心中咒罵重華暮，我笑不笑和你這個變態有什麼關係，多管閑事！

「我說，你準備好了？」落清歡插著腰，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說話不忌諱常人需要在意的。

重華暮如負釋重，聳著肩走出正殿往偏殿去。落清歡自然是跟著的，縱容他一句話也不說，她也知道心急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等太久的。

洗髓丹嘛！你越是著急，我便越讓你求而不得！落清歡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