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對上鳳月瞑猖狂的眸子瘋癲一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臣服嗎？」

真有意思，千年前她連死都不怕，現在這個小丫頭居然敢用死來威脅她，這是在自討苦吃。

為今之計，寒月已經想不到除了那個方法還有什麼改變現在的局面了。

莊子塵無心介入她們之間，天行閣那邊好像有一道極其陌生的光芒正朝著這裡奔來，而且這力量非常的強大。

如今的霄九大陸再也不是從前風平浪靜的地界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靠近這裡……鳳月瞑朝著天行閣的方向看去，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過害怕了，這一次她居然怕到了顫抖。

「是他……」是光的味道……

寒月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她的心哪怕再冰冷，一遇到他也會瞬間冰化。

「黑暗的味道，該死！」東方大帝沒有顧及到寒月的存在，他的那雙眼睛許久都沒有釋放出如此血腥的殺氣。

寒月立刻反應過來，他最討厭的就是黑暗，但凡是有著黑暗御靈器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他的手掌，不知道鳳月瞑此時死了對鳳青川會不會有影響……算了，幫她一把吧！

寒月擦去自己快要落出來的眼淚，趁著鳳月瞑的注意被東方大帝吸引，掙脫出她的枷鎖，順勢推開了她，「快走！」

「為什麼……」鳳月瞑親眼看著她將自己推開，而後更是親耳聽到她叫她走，她殺了她，而她卻在救自己，這個笑話可真可笑。

寒月是為了鳳青川，這個女人傻到連恩將仇報的人都救，或許這也就是起初為什麼會看上她的緣故了，沒有人的私慾，人類果然沒有獸族來的真誠。

「東方，不要！」寒月帶著一絲笑，同樣也摻雜著日日的思念。

東方大帝看到寒月，看到那雙致命的眼睛，即便樣貌和從前有著天差地別，只要那雙眼睛還在，她就是那個人，他此生唯一愛過的人。

「月兒……」東方大帝輕呢地喚著她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撫摸她，可他卻覺得全身的靈氣都在幹涸，他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寒月驚恐萬分地盯著極其不穩定的東方大帝，而在一旁的莊子塵則是腦袋有些暈乎乎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東方大帝一靠近，他便覺得全身不舒服。但是在力量懸殊之間，他沒有能力反抗，也就同樣沒有能力被注意到。

「等我，一定要……等我……」東方大帝消失在光芒里，聲音傳的悠遠，如靜謐的河畔蕩漾波瀾不一的水紋。

寒月愣住了，望著消失在她眼前的他，她的心落寞了，愛之則哀之，東方，你我真的不可能嗎？

「有人跟來了！」鳳月瞑還沒有走，看著剛才奇怪的一幕，還沒來得及搞清楚什麼狀況，她便察覺到了跟來的人要找到她了，被抓住的話可是有很大麻煩的。

下一次我絕不會讓你有這麼好的運氣！

鳳月瞑不甘心地甩袖離去，從山上下來了好多人，熾俠，陳殞，雲兒還有落清歡的師父也來了。

寒月回過神，仔細一想方才的事，東方大帝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楚北陽不在，看來是他的命數到了。

原以為是還會有一年左右的時間，沒想到因為她的緣故，又死了一個親近之人。

「對不起，師兄他……死了……」寒月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這一次是真的因為她死的，這就如同落清歡當初看著重華以柔死了是一樣的。

「落清歡……」雲兒走上去，她細膩的雙腿還在顫抖，因為楚北陽的關係，她已經哭的稀里嘩啦了。她站在寒月的眼前，突然揚起手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接著道：「我以前從來不覺得你有什麼，可現在我才發現你就是個煞星！誰對你好誰就會死，阿虹是這樣，師兄現在也是這樣！」

「雲兒！」陳殞上前攔住衝動的雲兒，「夠了，別再鬧了！」

陳殞作為師兄，一直是他們四人中的主心骨，以前只要是他在，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都可以解決的。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楚北陽死了，雲兒將一切的罪惡推脫到落清歡的身上，這樣的話雲兒和落清歡恐怕很難重修舊好了。

寒月沒有還手，也沒有說話，她的眼睛唯獨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金雲海，落清歡的記憶里這個人也是上位界的人，而且身份地位也是不小的。

憫海山莊走了楚北陽，既然再容不下她落清歡了，那麼也沒有必要在留著了。

「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我便離開憫海山莊就是了，離開你們就好了。」寒月說的時候心裡極為不舒服，這好歹還是相處了十年的姐妹，沒想到這情意竟是如此的不堪。

「姐姐等一下！」寒月說罷轉身便要走了，默兒鬼使神差地叫住寒月，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可是這一次就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帶上我吧！」

寒月側過頭瞄了一眼默兒，沒說同意也沒有拒絕，直接扭頭就走了。

東方大帝一走，那股壓力也就沒了，寒月要走，他自然要不了的。

默兒不樂意多想，沒說不同意她就自己跟了上去。

風停下了，寒月的眼角偷偷地流出一行清淚，塵世間最美是愛情，可最苦的也是這樣東西。嘗盡世間百苦，何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呢？

楚北陽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消散，點點的繁光做後落在了帝都的皇宮之內。如今他別無訴求，只要是看見了重華以九做後一眼便好。

那個任性的小姑娘，那個總是多他呼來喝去的小姑娘，應該也長大了吧……

到現在他沒有讓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因為礙於她是皇室血脈，而他們楚家本就讓人忌憚，再與皇室聯姻，不就是在將楚府引向烈火的深淵嗎？

重華以九一向是蠻橫的，可是他知道唯有天真之人才會那般童言無忌。

到現在我們十年未見，希望你還是原來的你，再見了，最中還是沒能再見你一面。

蓮池中，楚北陽慢慢地消失成了光點，而到最後一刻重華以九也沒有出現。

宮裡，重華以九覺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事發生了，心裡悶得有些難受，但是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感覺就像是丟了一個人一樣，提不起任何心情。

「出去走走吧。」重華以九嘆著氣，嗤笑著搖頭，以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便就沒那麼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