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到底還是跟著溫賢書走了。沒辦法，這死alpha拿錢威脅他，這軟肋是被對方捏得死死的。

「我今晚扣掉的工資你記得幫我報銷。」回去的路上，林裕還不忘趁機敲詐一筆。

「我開了五瓶酒，光是提成還不夠你一晚上的工資？」溫賢書靠在窗戶上，被酒精熏啞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撩/人。

「咳，一碼歸一碼，我不管。」

「呵，再提那麼多要求剩下九萬塊錢也不給你。」

「那你明天就自己去參加前任的婚禮吧。看著別人秀恩愛，你一個孤寡老人獨自哭泣，嚶嚶嚶……」也許是因為溫賢書喝多了，沒了白天那股強大的氣場，林裕也敢跟他開開玩笑。

溫賢書確實被氣到了，但他卻沒有表現出怒意，反倒問林裕，「你剛才有注意到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嗎？」

林裕搖搖頭，發現對方看不見自己搖頭這才開口，「沒有，光線那麼暗，看不清。」

「他就是婚禮的主角。」溫賢書淡淡說道。

「哦……那看樣子不是前任，是你愛而不得的人。」林裕一針見血，扎得溫賢書心臟直抽抽。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溫賢書有些鬱悶，這omega看著挺純良怎麼說話這麼毒呢！

「你自己問的……」林裕有些無語，「所以你帶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是想讓他吃醋？不是我說，你這個套路不行啊，太老了。」

「閉嘴吧。」溫賢書扭過頭惡狠狠的瞪向林裕，「我的事你少管。」

「誰要管你啊，早知道剛才就讓你尿褲子里！」林裕也有些生氣的頂了一句，下場就是被溫賢書丟在了馬路邊。

看著計程車揚長而去，林裕在心裡把溫賢書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個該死的alpha，脾氣這麼臭怪不得沒人要，被人甩了也是活該！

這深更半夜的，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了，林裕拿出手機想叫個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啊啊啊！溫賢書你這個王。八蛋！」被丟到路邊的林裕除了無能狂怒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附近甚至連共享腳踏車都沒有，而且他對這一片也不熟悉，沒有導航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去。

就在林裕急得團團轉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他面前。

「上車。」alpha熟悉的聲音響起時，林裕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愣著幹嘛？不上來我就走了。」溫賢書見林裕沒動靜，不耐煩的催促道。

「上上上！」林裕連忙打開車門坐上來，「你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溫賢書悠悠開口，「十萬塊錢不想浪費。」

「……」果然，這死alpha沒有啥好心。

之後的二十分鐘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林裕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想起來還在醫院的弟弟。

今天早上他拿著一萬塊去醫院交了醫藥費，醫生說弟弟的情況不是很理想，需要儘快做心臟移植手術才行。

且不說合適的配型難找，即便是找到了，這高昂手術費他們一家也難以負擔。再加上他還有一年的學費……

林裕始終不明白國家為什麼要強制omega和alpha在性別分化後繼續接受教育，可又不出台一些優惠政策。

那些學校的學費一個比一個昂貴，即便是最普通的omega學校一年的學費也要五萬多，國家不給補貼，很多家境貧窮的omega和alpha不得不靠自己打工來掙學費。

想到這些林裕就頭疼，他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在水會裡消費的富人們，隨隨便便開瓶酒就是他一年的學費。

像溫賢書這樣的超級富豪，甚至可以輕輕鬆鬆掏出十萬，只為了讓人陪他參加一場婚禮。

林裕看向坐在副駕駛的alpha，不禁好奇，這麼有錢的人，為什麼也會有煩惱呢？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林裕覺得自己無法理解溫賢書的苦惱，當然他也並不想理解，畢竟他自己還有一大堆爛攤子收拾不完呢。

又過了十多分鐘，車子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門口，林裕知道是到地方了，於是主動下車把溫賢書扶了出來。

「現在怎麼這麼自覺？」溫賢書的酒已經醒了一半，但有個人扶著他倒也樂意。

「怕你那十萬塊錢虧了。」林裕摻著溫賢書往裡走，「走哪邊？」

「右邊，第一棟。」溫賢書像個無尾熊一樣把自己一大半的重量都壓在林裕身上，夜風吹過將omega身上的味道送入鼻尖，這回溫賢書聞得清楚了，是一股芝麻糖的味道。

「你的信息素……挺特別的。」alpha說話的熱氣打在林裕的耳尖上，燙紅了那一小片皮膚。

「omega的味道不都差不多嗎……」身為omega，林裕對自己這個性別的氣味並不敏感。

「區別很大。」溫賢書繼續說道，「你的味道像芝麻糖，很醇厚很香甜。」

「那他呢？」林裕問道。

「他？」溫賢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林裕問的是誰，聲音也低沉了一些，「他是橙子味的，有點酸的味道。」

「所以你喜歡酸的？」林裕又問道。

「呵呵……」溫賢書低低的笑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著有人會因為信息素而愛上另一個人嗎？」

「可這不是AO的本能嗎？」林裕記得生理課上有講過，A和O都無法抗拒信息素的支配。

「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不就是一直在剋制本能嗎？你說的那叫性，不叫愛。」

「哦……」林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踉踉蹌蹌回到溫賢書的家裡，林裕一邊換鞋一邊打量著溫賢書的家。

跟他的辦公室比，這家也沒有多出幾分人情味，很低調的黑白配色，客廳里除了沙發和桌子外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傢具電器。

「你家沒有電視嗎？」林裕以為像溫賢書這樣的有錢人會在家安一個超大的液晶屏電視呢。

「浪費時間的東西要它幹嘛？」溫賢書一邊說著一邊往卧室走，「我家只有一張床，你今晚睡沙發。」

「哦，好的。」林裕倒是不像別的omega那麼嬌氣，有個地方睡他就很滿足了。

「去洗個澡再睡，別把我的沙發弄髒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