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後。

徐方躺在地毯上，虛軟地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眼神忽然又亮了亮。

聞鋒光著身子在沙發上喝泡枸杞，欣賞自己剛才的傑作。

徐方頭壓著胳膊，側過身體，衣服皺皺巴巴地掛在臂彎里，下半身全剝光了。

「阿鋒……我起不來。」

聞鋒心情愉悅，抽出根煙叼著：「活該。躺著吧你。」

桌上聞鋒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開外放，裡面那個小男生說：「聞哥，我一直在下面等你，你什麼時候下來……」

聞鋒看著癱了的徐方，挑起一邊眉毛：「馬上。你倒是挺會挑時間，知道我剛把他幹完。」

徐方把視線挪到了別處。

男生頓了頓說：「……王哥一直拿著文件在你門外等，剛剛才下來開車去了。」

「行行，馬上下去。」聞鋒開始穿衣服，意猶未盡。

徐方這倒霉催的樣兒他還沒看夠呢。

「那我……」

「你回去吧，在店裡坐會兒也行。」

「那我今天又白來啊？」男生開始撒嬌，「我去你家等你行麼？聞哥，我，我也挺想你的……」

聞鋒看了眼徐方，徐方也在看他，而且呼吸明顯有加重的趨勢。他就愛看徐方不痛快的樣子，對著電話說：「行啊，你順便給我把房子打掃一下。」

「好，那我等你回來啊。」男生高高興興掛了電話。

「你沒改密碼？」徐方撈起胳膊上衣服套上，爬著去抓內褲，聞鋒眼睛一掃——剛才他坐過的地毯上濕了一片。

聞鋒的心情出奇的好，給自己穿戴整齊，邊戴腕錶邊拿眼睛瞅他：「怎麼著？人家樂意給我暖床。我不好浪費人家一片心意啊，改什麼密碼。」

「你回去還有力氣睡他暖好的床麼。」

聞鋒立刻惡狠狠地瞪他兩眼：「你以為就你能把老子怎麼樣？要不是今晚上你上膩了，你現在還在地上哭著打滾求老子操輕點！」

今晚聞鋒的狀態似乎真的不錯，他感覺得到，迅猛又有力，他很……舒服。

所以，他也有可能並不是不行，而是真的膩了。

因為他要得太頻繁，提前把他們之間該有的熱情給消耗光了。

「我警告你，不許再勾引老子！老子忙得很。」

哐的一聲，聞鋒整了整領子，走了。

把徐方用完了就扔的感覺真是妙極了。

他下樓，小王已經把車開來了，說一店那邊酒窖的老闆已經帶著翻譯來了，聞鋒再次整理衣著，對著車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臉色。

紅光滿面，特別精神，不錯。

徐方緩了很久才從地上徹底爬起來，腿上胳膊上滿是吻痕掐痕，他癱坐在沙發上，先給邱文禕打了個電話道歉。

邱文禕很有風度地接了：「怎麼樣？舊情復燃得開心麼？」

徐方啞著嗓子：「沒有舊情。」

「沒有舊情你還在他潑了你一杯酒後屁顛屁顛地跟著他跑？」

「我只是習慣了跟他睡覺。」

「徐方，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對插足別人感情沒興趣，也長了眼睛，你說你對他沒感覺，我很難相信。」

徐方腦子很亂。

「所以你們到底斷了沒斷？如果你說斷了，我就上來接你，然後送你回家。如果你們沒斷，那就沒有我什麼事兒，你可以繼續在上面休息，等他來照顧你。」

邱文禕等了很久，才聽到電話里的他平復了氣息，說：「……我想忘掉他，如果你能幫我，我會感謝你的。」

這個回答莫名其妙的，邱文禕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剋制不了自己，他跟聞鋒瘋狂過，醉生夢死過，那段時間簡直是他活到現在最高興最滿足最痛快的時光，他上了癮般無法忘懷，他只要一想起聞鋒一見到聞鋒，他的身體就會不對勁。

再跟聞鋒見面，他還是會忍不住撲上去勾引他。

這樣對他們都不好，聞鋒本來的作息就夠不健康的，別在他身上年紀輕輕就毀了身子。

而且聞鋒也說了，上他上膩了，他要找新的人陪他了。

「……好吧，那你穿好衣服，我上來了。你家住哪兒？」

「我今晚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劇組，還是……去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