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鐘的時針已走到接近十一點，大廳里，張啟山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時間裡，越發急躁，有什麼事，讓那兩個沒見幾次面的人，可以深夜都還未回家。

陳皮阿四也是讓人不解，雖說九門如同一家，可就是親兄弟也會拉幫結派，自陳皮成為九門中的一員，平日里和大傢伙兒關係也很融洽，與其親密的也就只有二月紅，畢竟兩人的關係擺在那的，表現對吳老狗這樣熱情好客的，還是第一次見，甚至可以說是殷勤了。

張啟山明白自己是在想多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在大廳里，一會坐下，一會在廳里遛彎兒，兩眼不住往外頭看，期待吳老狗歸來的身影。

終於，外頭傳來汽車聲音，張啟山一個箭步衝到電梯口，按下按鈕，進了電梯里又快速按鈕合上門，到了二樓，飛似的跑進書房裡，隨意拿出文件，洋裝正在認真工作。

豎起耳朵聆聽，腳步聲，明明就一分鐘了路程，對張啟上來說卻是十分漫長。

吳老狗對陳皮揮揮手，與他道別，晚飯後，閑聊時間裡兩人又喝了一些酒，原本吳老狗只是讓陳皮家的司機送回張宅，陳皮執意要送他回來，吳老狗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

待陳皮被司機攙扶著回到車上，目送車輛開遠，吳老狗走路有些飄，管家眼明手快扶著他。

「佛爺，回來了沒？」吳老狗問。

大廳里空空如也，管家不動聲色的疑惑一下，接而回道：「佛爺在書房。」

管家本要扶吳老狗上二樓去，吳老狗卻對他擺擺手，表示自己可以上去，管家也不多做堅持，把人扶到電梯口，幫他按了鍵鈕。

進電梯前，吳老狗將懷裡的三寸丁給管家抱，讓他叫人給三寸丁清洗一番。

帶著些許晃悠來到書房門前，吳老狗敲了敲門，「佛爺我回來了。」

「進來吧！」張啟山故作淡定應道。

推門進去，看見張啟山正在埋頭工作，吳老狗酒意上頭，露出不滿，繞過辦公桌，走到張啟山身邊，哼了一聲，坐到辦公桌上，如鬧脾氣的孩童，撅著嘴巴，怨念的看著張啟山。

「怎麼了？」張啟山也不裝了，毫不猶豫把文件丟一邊，屁股用力一挪，推動椅子的輪子，更靠近桌上的人，淡淡酒香入鼻，不禁眉心一蹙，「你和阿四喝酒了？」

酒量不行還和人喝酒，他和陳皮到底有多投緣？

吳老狗答非所問，說：「我不想要做吳當家，做當家的好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

「那你想做什麼？」張啟山拉過吳老狗的手，輕輕捏著節骨修長的手指。

「我想養狗，馴狗。」吳老狗說，然後幽怨的眼神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

跳下桌子，身體傾斜倚著張啟山，張啟山順勢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吳老狗說：「四爺家有一條鐵包金的虎頭藏獒，血統也好。」將頭靠張啟山肩上，嘟噥道：「我都沒有，我也想要一條像他家一樣的藏獒。」

「噗呲。」吳老狗這一動作，讓張啟山不免有些失笑，喝了酒的人，竟然孩子氣了。

吳老狗又說：「四爺讓我幫他馴狗，其實幾天就可以了，我自私，說要一個月才能馴好，就是為了能多見那條藏獒。」

「改天我同阿四商量一下，讓他把那條藏獒送給你。」

「不行。」吳老狗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四爺可寶貝它了！」

張啟山：「我讓人去藏區給你找一條更純種的，好不？」

「我就知道，啟山哥哥對三伢子最好了。」

張啟山聽到吳老狗這麼說，卻感到一絲心疼，帶著醉意的人，現在還以為還是十年前，這個青年如今也就只會在他面前無顧忌的撒嬌。

「啟山哥哥，你為什對我那麼好？」吳老狗坐直身體，兩人之間距離拉開些許，眼神迷離看著張啟山。

「你是我弟弟，哥哥對弟弟好不是應當的嗎！」張啟山抬起左手揉了揉吳老狗的腦袋。

「哥哥……」吳老狗突然哭了起來，「哥哥和爸爸媽媽，他們都不在了，只剩我一個人了。」

張啟山讓吳老狗把頭埋在他的頸間，安撫道：「你還有我，你還有啟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