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帶有滿足的笑容讓祝堇郁神情一怔，即便是他自己得知懷孕這一事實，祝堇郁的世界觀被狠狠震碎，男人卻絲毫不詫異，被對方溫柔的注視著，祝堇郁感受到男人期待著這個孩子。

但，孩子不是他的。

男人眼中所想的那個人也不是他，他只是陷入醉酒後的場景，祝堇郁捂著肚子，心想著這孩子註定和他一樣，一出生就是單親家庭，眼眶泛酸出現水光。

祝堇郁心情並沒有那麼激動，他認為自己很冷靜，可就是無法控制情緒，一些難過，卻哭成了十分委屈的模樣。

男人慌亂無措，急忙伸著胳膊，他用袖子擦著祝堇郁的淚水，輕輕拍著他的肩膀，「鬱郁，不哭...」

祝堇郁抽噎著，不忘深呼吸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肚子里的崽崽也跟著抗議地踹了他一下，可沒冷靜半分鐘，滾燙的淚水又一次溢滿眼眶。

男人依舊認為是自己的錯，笨拙地向祝堇郁道歉，「我錯了，鬱郁不喜歡，不摸了。」

「不是你的錯...」祝堇郁拿紙巾摁住眼睛，停個幾秒鐘，擦盡眼淚看向男人，「江叔叔，謝謝你。」

起身，祝堇郁忍著心中的澀停頓了一會，又說道：「我困了，先去休息了，江叔叔晚安。」

就這樣，祝堇郁腳步有些急迫地消失在男人的視線里。

...

以陌生的睡姿醒來，初醒江時和眼中還有幾分迷茫，很快他的眼底又變成一片無波的黑沉。

男人冷靜地看了看房間，認出這熟悉的裝修，想不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不妨礙男人嫌棄完身上的睡衣後，平淡地聯繫助理給他送衣服。

屋子很靜，江時和等到助理匆忙趕來，換好衣服在客廳坐了有一段時間，他沒有聽見第三個人的動靜。

也許目前的房主還在休息，也許對方出門了，已經送出去的東西，男人不願隨意亂闖，確認不會見到少年，離開前，男人讓助理給祝堇郁留下一張支票，感謝對方昨晚的照顧，在他心裡，這也是清算二人之間又新出現的糾葛。

江時和出門發現自己的車停在不遠處，揉了揉略微不適的額頭，男人選擇乘坐助理的車子。

「去西郊墓園。」

儘管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有些煩悶，而每當這個時候，男人總喜歡到墓地走一走，那裡安葬了他的愛人。

助理跟隨男人多年，知道男人想去墓地，一般都是發生了重要的事情，或心情極度消沉，亦或者遇見了想與人分享的好事。

西郊墓園十分的偏，助理踩著交通規則允許的速度，最快也是四十多分左右抵達目的地，他替男人打開車門，隨後恭敬地在外面候命。

江時和找到熟悉的墓碑，他蹲了下去，伸手摸著上面冰冷的紋路，喃喃自語。

「哥哥，我這次夢見你了。請你原諒我，這些年你總是不肯回頭看我一眼，我可能真的被逼瘋了竟夢到那麼荒唐的事...」

男人嘴上說的懊悔，為了回憶那混亂又模糊的內容，他淺淺勾了勾唇，心想如果那不是夢就好了。

這樣，他就能抱著那人，做出比夢境里更過分的事，悔也只是悔當年明明有機會，他卻沒當那禽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