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一聽說墨琛到現在還沒趕出海報，一掃原本的頭疼煩躁，高興得就差拿條手帕舞起來，嘴上卻說道：「他活……活這麼好，應該沒問題的，是吧余然？」

就別裝了，那笑容已經快到眼角了。余然簡直沒眼看，搖了搖頭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墨琛眯起眼睛，昨晚就應該把這傢伙給滅了！

對方又湊過去跟余然說悄悄話，「阿然，晚上我跟蘇雲起去喝酒，一起？」

「不！」余然毫不猶豫地雙手交叉，「禁止酒精上癮！」

「切！沒勁！」

蘇雲起有點擔心墨琛一個人搞不定，去倒茶的時候故意瞄了一眼對方的電腦熒幕，上面竟然是蜘蛛紙牌的遊戲！他錯愕地停住，引得徐智一陣困惑，「怎麼了嗎？」

「啊，沒事。」他強忍下疑問繼續往前走。

午休的時候他趁著兩人都出去吃飯了，拖著椅子直接坐了過來，把墨琛完全擠到一邊，對方又驚又怒，「你做什麼？！」

「幫你設計海報，不然你怎麼矇混過關！」

「不！用！」墨琛直接一腳把人連同椅子踹了回去，「我自己能搞定！」

看，這人又逞強了。蘇雲起念在兄弟往昔情分，耐心地又把椅子滑過來，「就交給我吧，我保證能輕鬆解決，你也不想老是被客戶煩著不是嗎？」

對方很堅定地又把他整個人踹了回去，「滾！」

就算脾氣再好的人，被這麼連續拒絕了兩次也有點掛不住臉了，行，就看你怎麼解決！

「那個徐智，你打算怎麼做？」

突然談起這個話題，讓蘇雲起微怔了一下，撇過臉一副不願深究的樣子，「我自有辦法。」

「你說的辦法，該不會是找他談談話聊聊天，從而解決他的心魔吧？」

「……」

墨琛的唇邊露出一抹譏諷，「蘇雲起，你最好保佑自己能在三天之內解決掉，否則，我管他是不是你的恩人，我照樣用我的方式解決掉他！」

其實墨琛根本不相信對方能搞定，只是看在兄弟情面上給出寬限時間，這傢伙要是能解決，就不會來到這裡這麼久還依然一無所獲，要不是昨晚他及時出現，恐怕余然已經……他的眼神驟然一冷，往後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臨下班前一個小時，墨琛在客戶群里發了一個文件，幾分鐘後余然臉上掛著震驚倏地站了起來，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男人，又看了看熒幕，不敢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旁邊的徐智已經抱著肚子開始發出一連串狂笑：「媽呀哈哈哈哈哈哈這什麼玩意啊這是！哈哈哈哈哈哈！！！」

蘇雲起扶住已經在抽搐的額角，完了，這下完了。

當事人還一臉平靜地抱著胸，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點都沒察覺到哪裡有問題。

徐智笑到胃都痛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重新坐正起來，「行吧，看來咱們要準備好怎麼跟客戶解釋了。」

這時客戶突然發了一句回覆，他們立刻屏住呼吸看過去，上面是一個微笑表情，後面接著一句：非常棒，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總監突然用力打開辦公的門，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那表情好像要把誰揍一頓，卻在看向墨琛的時候表情瞬間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滿臉喜悅地鼓掌稱讚：「墨琛你真的太棒了！這個棘手的客戶我們做了幾百個版本都沒搞定，你只出了一個版本竟然能輕鬆搞定，太厲害了！」

徐智沒忍住站了起來，「不是……不是啊總監！這海報怎麼就能過呢？你瞧瞧這海報，這國小生一樣的設計，這五顏六色的畫面，這亂七八糟的排版，怎麼就能過了呢？！」

「人家客戶說了很滿意，你覺得不行你再設計一個讓客戶滿意的？」

這句話成功堵住了徐智的嘴，乖乖地重新坐了下來。

「好好幹，這個客戶以後就交給你來全權負責了！」總監滿臉笑容地拍了拍墨琛的肩膀就回去了。

余然仔細研究著這個海報，難道客戶就喜歡這種字非常明顯、畫面五彩斑斕的？不懂，真的搞不懂現在甲方的審美，比五彩斑斕的黑色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有蘇雲起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微信地私聊了墨琛，問了一句：「是你控制了客戶的想法吧？」

對方很快回覆一句：「我的能力還沒厲害到可以控制一個沒見過面的人。」

他也納悶了，「那你怎麼讓客戶喜歡上你做的設計？」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覆，他往後偷瞄對方的熒幕，幹！竟然又在玩蜘蛛紙牌！

經過這次，余然對這個人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或許對方就是有自己看不出的能力，不然總監也不會招人進來，是他格局小了。

「碰！」酒杯重重地砸在桌面，裡面的酒液都灑出來一點，四周的人都看了過來，但徐智一點都不在乎，氣憤無比地嚷嚷：「氣死我了！憑什麼那傢伙的設計能過！那客戶是不是腦子有病！」

蘇雲起真想假裝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還是要耐心地聽對方發牢騷。

「你說那傢伙怎麼運氣這麼好！走後門進公司，一臉臭屁還不用討好誰，總監對他好聲好氣的，連客戶都對他讚賞有加，最重要的是他本人還長得又高又帥……草！怎麼老天把所有好的東西全給一個人身上了！」徐智猛灌一口酒，臉上已經微微泛紅了，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不公平！」

此時他們已經成為了整個大排檔最為矚目的一桌，蘇雲起看他發完牢騷了，給他杯子繼續添酒，這時對方醉醺醺地轉過頭問他，「你說，那傢伙是不是好命？」

「嗯，是。」

「他怎麼就這麼好命！為什麼！」

蘇雲起還想說自己仰慕已久的救命恩人怎麼就是現在這副德性，他真不敢相信這就是恩人的轉世，蒼天啊，難道這是對他的考驗嗎？

最後人喝得說話都大舌頭了，他認命地把人扶起來搭車送回家，習慣地把人扔到床上，剛要鬆開起身，卻被牢牢抓住了手臂，只聽對方迷迷糊糊地說道：「你說……你說……」

「你就好好睡著吧！」他無奈地把那隻手往下拉，起身準備要離開，卻聽對方大喊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嫉妒他……」

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慢慢開始清醒還是在說夢話的人，「我很羨慕他……我也想要有他這樣的人生……」

看著對方想要吐的樣子，他趕忙去拿了垃圾桶過來放在床邊，剛把人扶起來，對方一個作嘔，稀里嘩啦地吐了他一身。

「……」那一刻，他第一次對一個凡人動了謀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