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名字
小說: 君解塵心 作者:素单 字數:2908 更新時間:2021-10-06 02:00:51
齊揚在幾里地外的林子里找到了巨斧門、小劍宗、毒術教等人。
他們正圍坐在一堆休整,每個人身上都是狼狽不堪。
「殺氣!」巨斧門大弟子摸到身邊的斧子,警惕地環顧四周。
齊揚抽出無端,「噌」地一聲劍出鞘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林子里十分可怕,那劍聲的寒意直抵他們心底。
齊揚走到眾人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巨斧門大弟子牙關直顫,懼怕地往後蹬著身子,「齊……齊揚!你不是放過我們了嗎!怎麼……怎麼要出爾反爾?!」
齊揚冷臉依舊,「呵,我只叫你們滾,我有說饒過你們?」
況且也根本不能饒過他們。
若是讓這些人回去說了些不該說的,且不說對自己不利,就連釣魚郎恐怕都要被牽連。
未等幾人再言,齊揚快如閃電,穿梭在各人身邊,刀光劍影之下,那些人已然被奪走了生息,成為了綠林地里一具具死屍。
齊揚一甩無端劍上殘血,收劍入鞘,從懷中掏出屍粉灑在屍體身上,不過半炷香的功夫,那些屍體已化成一堆血水,滲入了泥地里。
他回到了釣魚郎的住處,遠遠地就看到釣魚郎抱著劍坐在杜鵑花從旁邊。
釣魚郎一直在想剛才揮劍傷人的那一幕,後知後覺自己怎麼會使劍。
迷離恍惚之間,齊揚看到釣魚郎看向自己,朝自己跑來,突然眼前一黑,他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齊揚!」
「齊揚!」
「齊揚!」
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齊揚不想醒來,沉沉地暈了過去。
……
齊揚一直在做夢,夢裡有厲鬼拉著他不願意讓他醒來,而後他夢到了封凝寒,夢到了那時和封凝寒二人坐在木蕭谷的梧桐樹上。
封凝寒將斷水流擱置在腿上,眼神似水柔情,細細的撫摸著她。
「斷水流真好看。」少年齊揚歪頭看著封凝寒,又順著他的眼神看向斷水流。
「你要不要摸摸她?」封凝寒沖齊揚笑著,眼睛彎成一輪新月,眼裡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但那溫柔到極致的目光,總透露著一股哀涼。
「可……可以嗎?」
「嗯。」
少年齊揚提著心,小心翼翼地觸摸到了斷水流。
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這把銀色的劍刻進了齊揚的心裡。
「我以後也要尋一把寶劍!當個劍客鋤強扶弱,救濟百姓!」少年齊揚仰著腦袋,咧嘴笑著。
封凝寒微微笑著,「嗯,你一定可以。」
……
一夢結束,齊揚被黑洞拉扯,夢裡場景驟變,這是一片混沌之境,他看到面前站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轉身,帶著的微笑和封凝寒的如出一轍。
釣魚郎……
可是縱使二人氣質多有相似,而釣魚郎與封凝寒的面貌根本無一相似之處。
不知過了多久,齊揚才終於醒來,窗外透過的日光正好照在齊揚身上,長時間的昏迷導致他一時間適應不了日光,他緊皺眉頭,眯眼適應了片刻。
「小兄弟,你還好吧。」
耳旁響起一熟悉的婦人之音,齊揚緩緩睜眼,朦朧間看清了那人,好像是之前給釣魚郎送菜的王大媽。
這……這是哪?齊揚想要說話,才發現出不了聲。
王大媽見齊揚啊啊嗚嗚張嘴,卻沒出聲,便拿來了一支筆和木板遞給齊揚。
「你想說什麼?」王大媽很和藹地問道,然後指指木板,意思讓齊揚可以寫下來。
齊揚接過筆和木板,在上面寫:這是哪裡?釣魚郎呢?
字跡剛則鐵畫,媚若銀鉤。
「他出去釣魚了,這是我家,你就在這好好修養吧。」
齊揚接著提筆,思忖許久,緩緩寫了「謝謝」二字。
王大媽為人樸素憨厚,笑笑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
傍晚時分,釣魚郎提著兩條鯽魚回來了。
「王大媽,今天我只釣到兩條鯽魚。」
「剛好熬湯了,對了,你的小兄弟醒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快去看看吧!」
「是嗎!那我先去,待會再出來幫你!」
腳步漸近,門被推開,齊揚睜開了眼,看著向他走來的釣魚郎,心境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釣魚郎蹲在齊揚床邊,「你還好吧?」
齊揚愣愣地看著離自己很近的這張臉許久,然後突然撇過腦袋,氣息有些紊亂,張了張嘴發現能出聲了,但聲音很是沙啞,「無妨……」
「沒事就好。」釣魚郎輕快地說著。
「對……對了,你到底是誰?」
「我?」
「嗯……」
釣魚郎輕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我是誰,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草地,然後就徒步來到了這浣衣鎮,在這浣衣鎮郊外找了塊地,蓋了間草屋便住下了,如果我知道我是誰就好了,或許會有親人知己,而不是現在這樣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
釣魚郎話說的真情實意,很難讓人不去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至於使用了你那把劍,我也是莫名其妙好像被什麼牽引一般就使用了……」
齊揚沒繼續追問,轉而說道,「我給你取個名字怎麼樣?」
「嗯?」
「你不願意?」齊揚問。
「沒……只是太過突然,有些驚喜,你給我取名字自然也是好的。」
齊揚想到了封凝寒,說道,「阿寒。就叫你阿寒,寒冷的寒。」
釣魚郎笑著,「很好阿,比釣魚郎聽著要好,而且這名字聽著就讓人覺得我應該是沉穩冷靜的性子一樣。」
齊揚瞥了阿寒一眼,見他在看自己,又立馬收回了眼。這人是無論給他取什麼名,他都會開心的跟個傻子一樣嗎……
「那你繼續休息,我去幫王大媽做事。」說著,阿寒便跑開了。
齊揚看著阿寒的背影,心情惆悵。
「王大媽!我有新名字了!」
「阿寒!我的新名字!」
屋內的齊揚聽著他欣喜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
這日,阿寒又說要出去釣魚給齊揚補補身子,王大媽調侃阿寒對齊揚也太過上心了,旁人知道了還以為齊揚是他愛人呢!
阿寒咧嘴笑著,只說齊揚是自己好友,既然是朋友,當然是要幫助的,然後拿著釣具跑走了。
齊揚的身子已好了大半,他推開門,看到王大媽在院子里晾著清洗好的衣物,便上前幫著一起晾曬。
期間,他借著關心的由頭,問了王大媽一些關於阿寒的事情,王大媽起先先大誇特誇了一通阿寒,說他懂事心善,待人真誠,而後說了自己與阿寒的相遇,根據王大媽說的各種事情串聯起來,倒證明阿寒確實沒有說謊。
「阿寒同我一樣,都住郊外,自然來往比較多些,關係也親近些,所以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是願意幫他的。」
「嗯……」齊揚一邊聽著,邊點點頭,隨後問道,「來著叨擾幾日,怎麼沒見……」
沒等齊揚說完,王大媽便垂下腦袋,重重嘆了口氣,「我相公被迫參軍,如今生死未卜。」
氣氛頓時陰鬱,齊揚向王大媽道了歉,不知如何安慰,便說要去找阿寒。
……
來到初相遇的湖邊,還沒走近,齊揚就聽到了阿寒的陣陣嘆息。
大抵都是說這兩日的魚難釣之類的話。
齊揚見阿寒如此苦惱,竟然起了逗他的心思,他走到阿寒身邊,湊近他的耳畔。
「喂!」
「嗚啊!」阿寒一驚,腳底一滑,整個人栽進了湖裡,在湖裡撲騰著。
齊揚見狀立馬跳進湖將阿寒撈了出來。
阿寒被齊揚抱到岸邊,由於嗆了水整個臉紅撲撲的。他被齊揚這般惡作劇整了一通,也不氣惱,反而還暄和地笑著,「咳咳,你怎麼來了。」阿寒邊說著,邊抬手抹了把濕漉漉的頭髮。
若是他罵齊揚兩句,齊揚或許感覺還好,這麼溫柔的反應倒令齊揚更加愧疚起來。
齊揚隨意找了個理由,然後看阿寒濕噠噠的樣子,問道,「是不是難受?好在今天日光好,不如將外衣脫下,曬樹枝上,這樣幹的快。」
阿寒想想,覺得也是,便解開腰帶,脫衣時,不小心抓著裡衣一起脫到了肩膀下部位。
肩膀半露,裸露出白玉似的皮膚。
「等等!」齊揚見阿寒想穿上裡衣,立馬叫住了他。
「怎……怎麼了?」阿寒有些不好意思。
齊揚走近阿寒,抬手摸上阿寒的肩膀,指尖在肩膀琵琶骨處滑動。
指腹所到之處一陣癢意,阿寒忍不住顫抖了兩下,聲音越發酥麻起來,「你……你怎麼了……」
難不成,齊揚還有斷袖之癖……阿寒心裡這般想,卻沒有厭惡,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齊揚,所以有些糾結起來。
阿寒咬著牙關,艱難地說道,「齊……揚……別、別摸了……有些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