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今天中午的那一頓烤魚後勁太大，導致顧淮在下午的課上總是提不起精神來，他困得要命，偏生下午還都是催眠的歷史和政治。

一般這種思政課的老師都很能聊，簡直是博古通今無所不談，而顧淮作為一個理科生的劣勢從這就看出來了。

理科生更善於邏輯思維，更注重於理解，習慣於用嚴密的推理方法來解決問題，這跟長篇大論的文科真就是大相徑庭。

眼見著顧淮的頭不住往下墜，時刻注意他動靜的沈然忙用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顧淮茫然地轉頭看他，下巴還貼在沈然的授信，眼睛泛著水光，像一隻剛出生的幼崽，看起來懵懂又無知。

「不舒服？」沈然壓低聲音問他，前幾天顧淮在下午的狀態可比今天好多了。

顧淮搖搖頭，「沒，就是困了。」

他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伸出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和頭髮，悶聲道：「幫我看著點兒，我刷會兒物理。」

顧淮現在在課業上就屬於「心在曹營心在漢」。

文科班的作業他也做，但一些極簡單的他就不寫了，理科班的作業他倒是一樣不落，寫完就交到老師那兒去批，也幸好補課期間的作業不是很多，否則能給他累死。

沈然點了點頭，眼睜睜看著他同桌從書包里撈出一本與他們文科班格格不入的《物理競賽一千題》。

這本書沈然也有。

這本書是一中全體物理教研組老師嘔心瀝血，四處尋來的各高校物理競賽的原題和模擬題，專門為了下半年要參加物理競賽的學生而服務。

沈然算了下，物理競賽一般在每年的十二月份，要參加的學生基本都是高三的應屆畢業生，但按照顧淮的逆天程度，想提前一年先去適應看看，也不足為奇。

「你這麼想到來文科這邊蹭兩節課？」

顧淮正在做小球運動，聞言他頓了頓，完美比例的圖示突然歪了一下，「啊...因為想提升文學素養。」

因為不擅長說謊，他沒忍住眼神飄忽看了眼沈然。

好在沈然雖是在同他講話，但眼神還是在看PPT上的內容，所以沒發現他心虛的眼神。

顧淮鬆了口氣，溫潤的眉眼有些無奈，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真的很沒有道理。

他們現在雖然才高二，但因為是一班，所以在節奏上其實很快。他這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回自己班上課，其實會落下很多進程，等到正式開學，現在講的內容肯定會縮水很多，也會快速很多。

顧淮又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可要是這次不過來，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他不奢求能夠和沈然談一場戀愛，也不奢求沈然能夠對他有多特別，他只希望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能夠成為他身邊提的上話的朋友。

沈然聽到他的回答，多少有點無語，他忍住自己想彈他一個腦瓜子的衝動，「你傻不傻。」

顧淮明白他在說什麼，來這邊上一個月的課不上不下，不但耽誤了自己班的學習進程，在這邊也學不到什麼深層的東西。

「不傻。」少年抬起筆，用筆的後端戳了戳沈然的手臂，「我這叫為自己謀劃。」

為我一年前的夢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