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祁然獨自在時鐘的病房走廊上徘徊，而君色堇作為「正房」，自然是在病房裡守著時鐘了。

風聲微微一過，撞入他耳，自嘲一笑，便恍然憶起前世。

他並不愛時鐘，對啊，他在拿時鐘當替代品。有一個人，像時鐘那樣，看起來冷漠，實則比任何人都要溫暖。看起來冷硬無情，其實很多時候，比誰都心軟。

他在完成任務，也在思念那個人。

所以，他插.入了時鐘於君色堇的婚姻。然後，成功地，讓時鐘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他，對君色堇討厭，對君色堇無情。而後，他們離了婚，陰陽兩隔……

祁然的笑越發張揚，卻是無比瘋狂與苦澀，如此，讓他原本精緻的容顏，有了些許猙獰，倒卻是有些可怕。

君蘼蕪透過隱隱昏暗的光看著祁然，眸光黯黯，隨即抬步，慢悠悠有節奏地向祁然走去，從容自若，優雅至極………他啊，從看到祁然的第一眼，就討厭極了！

如今，他倒是越來越覺得，祁然，祁染這兄弟倆，奇怪地很呢！

祁然的思緒被那腳步聲打亂，微微鄒眉頭，抬眼望去，見是君蘼蕪穿著白色大褂像自己走來。腦子裡便浮現出上一世君蘼蕪曾經和自己的一次對話——

那時，君色堇和時鐘剛剛離婚，君蘼蕪一個月後才找到自己，他想，大概是君色堇不願意告訴自家哥哥，讓哥哥心疼圖添煩惱吧？只不過，以君蘼蕪這般護著弟弟的性格，肯定是有什麼辦法知道的。所以，那時祁然早就是料到了的。

「你說吧，有什麼目的？」君蘼蕪開門見山地問道。

祁然挑眉看著他，邪魅一笑，「我，能有什麼目的？」

「嘖」君蘼蕪看著他，眸子里泛著寒意，道：「接近時鐘，破壞小堇和她之間的婚姻，你有什麼目的？」

「還能有什麼目的，因為兩情相悅唄。」他風輕雲淡一說，卻是惹地君蘼蕪怒氣衝天。什麼兩情相悅，我看是「兩禽相悅」！

雖此般想，卻未說出，面上依舊維持著職業假笑，畢竟程無憂在外面。

「呵呵，好冷的笑話。」

祁然挑眉，看著他，眼中滿是挑釁。

「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雲，嘉慶十二年，神醫祁陶然與其夫墨氏染妻夫二人，已然成婚十載，恩愛如斯，苦無女無子，於一雨夜，拾兩子，收養之，喚名曰：祁然，祁染，喻意可見。」君蘼蕪悠悠開口，眼睛直盯著祁然。

祁然也也怔愣，隨即啞然一笑，道：「這是史料，與我何幹？君大醫生？」他倒是沒有想到，君蘼蕪會這般聰穎，連這個都可以查到。

「熅，蕪凰十五年，太醫院祁陶然遇一農夫，求救兩子，後農夫無跡，思與其夫墨氏無女無子，收養之，起閨名曰，祁然，祁染。」君蘼蕪絲毫不理會，繼續道。

祁然啞然，果真是命中註定，他活了那麼久，竟是怕了他。他無聲笑笑，對著君蘼蕪道：「背地不錯，還有嗎？就算還有，那你能證明什麼？」

「倒是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今日來也不過一句，若她憶起，可還會愛你？」見他怔愣，君蘼蕪俯身低笑，這祁然笑了那麼多次了，也該他笑笑了........

她，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