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朝寧記得不太清楚，只是隱約記得沈息把他撈起來接了個吻，然後對他又啃又咬，但他當時已經被信息素給沖得雲里霧裡的，只覺得自己在雲上飄，沒其他實感。

或許他還真的揍了沈息一頓，否則他的手為什麼那麼累，手關節也有擦傷。

對，他肯定是揍了。

朝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第二天中午了，他發現自己穿著昨天來時的睡衣躺在熟悉的床上後，就有一種不想面對世界的感覺，所以只能看著天花板回憶昨天的事。

然而什麼有用的都沒有記起來，比如他有沒有跟沈息做到最後。他直覺是沒有，畢竟他累是累了點，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沒有傳來痛感，衣服也穿戴整齊了，可他就是覺得不得勁。

他也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小破房間的。

媽的一個一個的都是禽獸，都該屍沉鉛水河河底。

朝寧慣來會安慰自己，他在心裡默念了幾次「就當是被狗咬了」後才起來。但他起來後仍然覺得膈應，尤其是記憶斷片讓他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他也得虧是個Alpha，懷孕幾率低到約等於零，要真的跟沈息做到了最後也不算吃了大虧，跟誰沒爽到似的。

操了，壞就還在他沒有那段記憶。就算是有，他一個Alpha憑什麼就不吃虧？

思緒來回拉扯下，朝寧越發覺得這姓顧的和姓沈的噁心至極，活該天生一對，而朝哲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哪怕他不上檯面，也不能把他這麼賣。朝寧氣得衝進浴室打算洗個冷水澡，剛把衣服脫下來，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是火冒三丈！

他逮著機會絕對要把沈息攮死！

洗了個冷水澡後，沈息換上了一身新的衣服，把睡衣團吧團吧扔進了垃圾袋，又把自己的眼罩往褲兜里一塞，沉著一張臉下樓了。他剛到樓下，就看見顧襄南在跟沈息說話，那模樣似乎也不太高興，沈息更是頂著一張「隨你嗶嗶，我不聽」的臉，像是對顧襄南的話毫無興趣。

朝寧更沒興趣，他懶得看那兩個人，否則他怕自己當場就忍不住抄起花瓶把人砸死。

然而，沈息和顧襄南不樂意放過他。

「朝寧。」沈息和顧襄南異口同聲。

朝寧腳步都不停，只當沒聽見。

管家去攔，朝寧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不打上了年紀的人，走開。」

管家還是第一次直面朝寧的怒意，頓時愣神，等他再回神的時候，朝寧已經走出大門了。

沈息想去追，卻被顧襄南摁住了。

顧襄南看著沈息，神色不虞，「昨天我已經聽你的把人找來了，易感期也幫你過了，你還要幹什麼？我是不是對你太容忍了？」

沈息脾氣見長，直接甩開顧襄南，「誰要你忍。」

「沈息！」顧襄南大聲呵道，然而沈息已經走遠了。

管家的臉色也不好看，他還是第一次那麼失職。

「少爺，對不起，我這就……」

「不用。」顧襄南疲累地摁了摁眉心，「沈息的事先不要告訴我媽和爺爺。這個關頭我不想再生什麼枝節。」

管家微微彎腰，「知道了少爺。」

……

出了顧家的門後，朝寧走得飛快，然而他走得再快也抵不上沈息用跑的來追。

朝寧為了擺脫沈息，見到懸浮車就上，也不管是去哪的。他本以為沈息會被攔在車外，沒想到沈息竟然透過了信息驗證，貼著他擠了進來。好巧不巧地，這趟車人滿為患，朝寧想往前走，跟沈息隔開一個身位都不行。

朝寧緊抿著唇，忍著和沈息的觸碰。因為信息素作祟，他的身體不反感沈息，但他的心理反感。他微垂著眼，幻想著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反手就能抵住沈息的命根子。

然而幻想只能是幻想。

車廂每晃一次，朝寧跟沈息就會貼得更緊一點，哪哪都感受得清清楚楚。突然，他感覺有一隻手環上了他的腰。

「嘶……沈息你的手不想要了是嗎？」朝寧轉頭罵道。

沈息一臉無辜，「……什麼？」

朝寧低頭一看，確實有一隻手環在他的腰上，但那不是沈息的手。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正要罵人的時候，腰上的力道鬆了，接著有人痛呼了一聲。

以朝寧和沈息為重中心，旁邊突然空了一小圈，剛才那個偷抱朝寧的人也被揪了出來。沈息正死死地壓著那個男人的手，男人的手都有些變形了，手指小臂隱隱發白，臉色也難看得很。

「你幹什麼，放開我！」那個男人又羞又惱。

「幹什麼？摸了我的人，你說我幹什麼？」沈息陰測測地看著男人，又用力了一點，「公共場合猥褻Alpha，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男人掙了掙，「誰他媽猥褻Alpha了！我沒那個癖好！」

沈息和朝寧還沒說話，男人又說了：「而且Alpha被摸一下怎麼了？又不是Omega，死矯情！」

「矯你個破眼鏡的情！」朝寧氣得一拳打了過去，力道半點沒收，直接把男人的嘴角給打破了，「看什麼看，你摸我我還不能揍你了？死矯情！」

男人又疼又驚又怒又羞，臉色變換得非常精彩。

周圍一片噓聲。

還有人喊：「打得好！」

整個車廂更鬧了。

沈息掃了眼起鬨的人，然後對朝寧說：「下個站下車，先去一趟治安所。」

朝寧點頭。

去，順帶把你一起送進去，你個死流氓！

摸朝寧的男人也是個Alpha，但各方面比起沈息來還是差了很多。所以一路上，這個男人只能被沈息押著走，還引來了不少側目。

沈息從頭到尾都沉著一張臉。

朝寧做完筆錄後出來，剛好對上了沈息複雜的目光。他覺得很莫名其妙，指了指身後，「沒把你一起送進去你還不高興了是嗎？」

沈息沒說話，只是把目光往下移。

朝寧覺得沈息的目光好像帶電，被他看過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他捂住自己的肚子，「你看哪呢！」

「對不起。」沈息微微垂下頭，像個犯錯了的孩子，「我站在你身後都沒保護好你。」

朝寧沒想到沈息會跟他道歉，有點意外，「你……」

沈息又說：「還有昨天的事，對不起。」

不提昨天還好，一提昨天的事情，朝寧的脾氣又上來了，冷笑兩聲後，丟下沈息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會跟治安叔叔舉報沈息的所作所為。

沈息就這麼跟在朝寧身後去了星大。

到了星大門口，朝寧把沈息拽到一邊，「你到底有完沒完？你們一個兩的就非得這麼折磨我？」

沈息蹙眉，「我沒想折磨你。」

「那你就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朝寧轉過身，「剛才的事情我可以謝謝你，但昨天的事，我不會原諒你。滾吧。」

朝寧已經往學校里走了，沈息站在原地沒再跟，但他也沒走，就杵在原地跟塊石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