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店長，」軟妹亮晶晶的眼睛放著光地看著胡蝶，「今天可以讓我早下一會兒班嗎？」

「呃……」胡蝶很為難，雖然她是很想讓軟妹下班啦，但是……

胡蝶猶豫地提了一句：「昨天最後來的那幾位客人，他們說想讓你今天等會兒他們。」

這幾位客人，就是胡蝶之前提到過的專門來找軟妹的「cosplay黑幫小弟」。

自從那天之後，「黑幫小弟們」經常來店裡，大概是一周來三到四次的頻率，不過他們一般來的晚，來了軟妹也該下班回家了。

如果軟妹已經走了，他們環顧一圈沒看到人，領頭人就會帶著身後的小小弟朝胡蝶行標標準準的黑幫小弟鞠躬禮，然後推開店門離開。

－－胡蝶一度認為，他們是黑幫小弟骨灰級愛好者，已經把這項 cosplay 運動當成了自己的職業，無時無刻不在踐行著這套行為藝術的美學。

如果正好軟妹還沒來得及走，他們就默默地站到軟妹身邊。

在軟妹掛起職業性的笑容為他們推薦鮮花時，他們沉默地看著軟妹介紹，面無表情，冷酷如鐵，臨走時再原價打包店內所有沒賣出去要扔掉的鮮花。

「說實話，」胡蝶說，「我還挺喜歡他們的。」

「他們一來，我的今日凈利潤蹭蹭往上漲，還有，我覺得領頭的那個人還挺帥氣的，雖然他面癱，不過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我相信面癱這種病是可以治好的。」胡蝶無比樂觀。

「但是，他們好奇怪，」軟妹回想起這幾天的經歷，心裡冒出一絲疑慮，「他們從來都不說話，而且一買就把所有臨期要扔掉的花買回去，還只想找我一人，好詭異啊。」

「這個吧……可能他們都是啞巴，可能你巧舌如簧推銷得好，至於『只找你一人『，他們本來就是你的粉絲，當然只找你一人啊，要是他們是我的粉絲，那不早八百年就光顧我這小店當金大腿了。」

「好像有點道理。」軟妹信服地點點頭。

「但是我今天還是想請假，」軟妹雙手合十，言辭懇切，「拜託了店長，我的告白就這麼一次，錯過了就是一生的遺憾，而客人每天都可以來。」

胡蝶：「這個……」

軟妹：「可以和客人撒一個小謊，就說我今天生病沒來上班，給客人打個電話看看可不可以明天再來……」

胡蝶嘆口氣：「那好吧，我去打，你就先收拾收拾下班吧。」

軟妹激動地差點跳起來抱住胡蝶：「謝謝店長，那我先走了，我告白的地點在酒仙影城，如果店長有空的話，歡迎去參加我的求婚典禮！」

話剛說完，軟妹已經解開圍裙跳到了門口，向胡蝶揮揮手，就如離箭之弦一樣沖了出去。

留下胡蝶在背後瞠目結舌：「什，什麼，求婚？！」

對，求婚。

軟妹決定按照原計劃，先坦白，再告白，最後求婚。

這個場景他已經想了無數次，可是當再一次想像花棉可能會表露什麼情緒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笑了，笑得率真又張揚。

軟妹到達電影院的時候，離電影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但出乎意料的是，花棉也到了，戴著一頂白色的軟絨絨的帽子，仰著頭看電影海報上方的主演名單。

「花，花棉。」軟妹臉紅彤彤的，慢跑到花棉身前，小聲喊了一聲花棉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喊花棉的名字，雖然在夢中、在腦海中已經喊了無數次，但是在現實中，這還是第一次。

是以他緊張得手指尖都在微微地發抖，聲線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