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息沒像之前一樣守在學校附近，朝寧在感覺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覺得有點點失落。他也不知道這種詭異的失落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總之非常不對勁。他揉了揉耳朵，沒多想，快步往學校附近的一家比較偏僻的小店走去。

這家店雖然小，也偏，但這裡的東西味道卻很不錯。而這家小館的老闆是一個中老年Beta，溫和又隨性，也從來都不在乎他這裡每天能來多少個客人，只希望每個人都能在他這裡吃得開心。

朝寧就很喜歡這個老闆，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偷偷地來這個老闆的店，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和高妍他們一起。這家店沒有名字，但是被爬山虎布滿的外牆就是它最明顯的標誌。

朝寧喜歡叫它綠館。

「虎叔。」朝寧進門後就跟老闆虎叔打了個招呼。

「小寧來了？今天就你一個人啊？還是老樣子？」虎叔看過來，把眼鏡往下拉了拉，手裡還拿著泛黃的報紙。

這個年代，報紙也很少見了，聽說大部分都是虎叔自己手工印的，內容來自五湖四海，也沒有一個主題，但虎叔卻經常翻閱它們。

「是，待會我還有個朋友要來，就……再多準備一杯茶吧，什麼茶都行。」朝寧本來沒打算給朝承衍準備的，畢竟他也不是很了解朝承衍到底喜歡什麼，但他經常看見朝承衍喝茶，估計是喜歡的吧。

在老位置坐下後，他給朝承衍發了個定位。沒過一會，朝承衍就到了，進門的時候還被這家小館的陳設驚了一下，但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

虎叔很快就把朝寧要吃的夾心麵包、加了雙倍糖的咖啡和綠茶送過來了。

朝寧有些局促地說：「我也不知道哥你喜歡吃什麼，就幫你叫了杯茶，要是不喜歡的話……」

「可以。」朝承衍打斷了朝寧的話，拿起溫熱的茶水抿了一口，原本微擰著的眉頭瞬間舒展了，「……這茶不錯。」

朝寧看向虎叔，有些驚訝。他不喜歡喝茶，而且也沒見到來虎叔店裡的人點過茶，所以不知道虎叔泡茶的手藝，但是沒想到竟然能讓朝承衍誇讚。他瞬間也沒那麼拘謹了，笑了笑，開門見山，「大哥你說找我有事情要問，是什麼事？」

朝承衍看了眼不遠處的虎叔。

虎叔識趣地離開吧台，回後面的房間里去了。

綠館的大廳就只剩下了朝寧和朝承衍。

面前的是自己的弟弟，雖然算不上熟悉，但朝承衍倒也沒再鋪墊，「如果一個S級的Alpha被注入了帶有蟲族血清的蟲族Alpha信息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朝寧有點疑惑，「解決什麼？是有誰被注入了蟲族的Alpha信息素嗎，出現了很嚴重的排異反應？」

其實，就跟輸血或骨髓移植是一個道理，信息素可以透過其他的方式進行刺激補充甚至是轉化替代，但也同樣會有一個排異反應。信息素里有一種很特殊的酶，它會識別外來信息素或者是信息類激素的性別和等級，然而這也只是初步的判定而已，如果性別和等級相符，那還得看這種酶在碰到外來信息素後是否會失活。如果失活，那就會產生排異現象。而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產生排異反應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一旦產生排異反應，出現休克的機率也會很大，且和信息素等級呈正相關。

「……是我。」朝承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之前那場戰役中，我一時不察，腺體被注入了一種不知名物質，但當時根本沒時間管，當時也沒有出現其他的反應。一直到戰爭結束後，我才出現了發熱現象，不過不嚴重。這個算不算排異反應？」

「……算。」朝寧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那你怎麼知道那個東西是蟲族的Alpha信息素？這類的檢測設備普通醫院沒有，只有星大的實驗室……你在星大的實驗室里做了檢測？誰給你做的？」

朝承衍搖頭，「我自己做的，沒人知道，之後的設備記錄、雲端記錄我也都刪掉了，所以沒有人知道。」

「那大哥你告訴我是為了什麼？」朝寧來回打量了一下朝承衍，「如果這種物質和你的排異反應不嚴重的話，後期一般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當然，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畢竟沒有什麼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更何況你這個還是……不過目前沒有什麼資料可以查，因為像你這樣的情況，我目前，又或者說實驗室目前還沒遇到過。所以大哥你遇到了什麼問題？」

談起學術的時候，朝寧總是能滔滔不絕，跟在家裡那個努力降低存在感，從不拒絕和反抗的人不一樣。

朝承衍有些意外朝寧的表現，但又對自己的弟弟多了幾分信任，他沒再不好意思，直接說：「我感知不到Omega的信息素波動了。」

「啊？」朝寧差點驚掉下巴。

所以他大哥的後遺症是「yan割」？畢竟感覺不到Omega信息素波動的Alpha跟被閹了有什麼區別？哪怕他這個劣質的Alpha都能感覺到，只不過會產生反應的機率很低而已。

「您確定嗎？是感受不到，還是感受到了但是不會產生反應？」朝寧頂著一副認真臉，「這兩者的性質可不一樣。」

朝承衍神色凝重，「感受不到。但是……」

朝寧歪了歪頭，「但是？」

朝承衍的表情更嚴肅了，他說：「我好像能夠感覺到今天那位女性Omega的信息素波動，並且……」

「有反應？」朝寧咽了咽口水，「你竟然對高妍姐的信息素波動有反應？太神奇了！」

朝承衍：「？」

朝寧的職業病突然發作了，他全然不記得了自己跟這位哥哥其實不是很熟的事情，「哥，哥哥，你願意當我們實驗室的志願者嗎？如果你願意，你的問題或許我們能夠幫你解決，而且如果研究有結果的話，你就是為了全人類的進步做出大貢獻了！」

朝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