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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唐風行x陳舒寧 唐風行有一本手冊,寫了大學三年的暗戀筆記本。 陳舒寧有一本手冊,寫了在大學三年冬季里的自殺計劃。 唐風行打算在第四年表白。 但手冊丟了。 陳舒寧打算在第四年冬天自殺。 但手冊丟了。 唐風行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陳舒寧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人總是需要被拯救的,陳舒寧也不是這個例外。 打算從夏天寫到冬天 心情不好就寫 寫的很小白文筆 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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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3485 更新時間:2021-10-21 05:22:12

    傍晚時分,菜區人群密集。我身處期間,濕潤的青菜在我右手邊,所有人挑揀著,我卻無從下手,逐漸被人擠出去。我在外頭看著,不自覺地摳挖手指關節,開始想要離開,回到房間,那個密閉的衣櫃里呆著。

    我彷彿被經過的人盯穿,眼睛如影隨形跟著我,打量我,眉頭皺著,認為我是個怪人的眼睛從我旁邊經過。

    我退後幾步,把口罩拉高,傷口被擦過,疼痛接踵而來。手機嗡嗡嗡響了幾聲。

    唐風行:【下班早些回家,回家注意安全,我儘早下班,不要等我吃飯。】

    我:【不好。】

    唐風行:【怎麼了?】

    我反覆看了幾遍消息,打出字來【幾點下班?】

    唐風行:【現在中間休息了,快點話,九點。】

    我:【我出門買菜了,你想吃什麼?】

    我看見消息正在輸入中閃動幾次,停下來之後。

    我想是他叫我不要做飯,九點多吃晚飯,太晚了。

    唐風行:【番茄】

    我:【不是我想吃的,是你想吃的。】

    唐風行:【我想吃番茄,杏鮑菇記得買。再買點你想吃的肉】

    唐風行:【能出去走走就多走走,有食慾就多買點,你最近瘦了很多。】

    我發了個「嗯嗯」的表情包,熄滅了手機,壓低帽檐,有些害怕地走近,快速地低頭裝好幾個番茄,轉身想要去到海鮮區去,不斷地避開人,挑出狹窄空出的位置。

    空氣逐漸減少,變得擁擠起來。我盡量用深呼吸來調整自己,我看快步直奔目標,眼前買河蝦的工作人員。阿姨戴著白帽,身上穿著白帶紅條紋工作服,眼皮抬了我一眼。

    「買什麼?」

    我嚇了一跳,心裡一哆嗦,把剛剛要買的東西,全哆嗦忘記了。眼前的水箱冒著水泡,我猶豫著,聲音從口罩里漏出來:「這個蝦……」

    「什麼,你說大聲點,聽不見。」

    我抓緊了番茄的塑料袋,腦子裡有沙沙聲音,像是外公家裡沒有信號的黑白電視機。

    「蝦,這個!」我用手指。

    「要多少啊?」阿姨似乎有些不耐煩。

    多少?

    兩個人吃多少?

    之前我怎麼買菜來著?

    我猛然發現自己處在抑鬱期間太久,極少出門,有些時候還會在床上一動不動,或者躲在衣櫃里,用衣服埋著自己,最後被唐風行拉出來,只能吃藥調節。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無論如何,嘴巴張不開,喉嚨都發不出來聲音。為什麼我連買菜好像都不會了。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阿姨看了我一眼,僵持許久,嘆了一口氣:「看你這年輕人就少買菜,老吃那些外賣,瘦得什麼樣子了。買多少都不知道。幾個人吃啊?」

    我連忙說:「兩……兩個人。」

    她給我撈好,黑色厚袋子裡頭活蹦亂跳著蝦提到我的手上,突如其來的成就感跟我撞了滿懷,我連忙道謝離開了海鮮區。

    這些看上去太清淡,怕唐風行沒辣椒吃,不開他的胃。家裡也沒有辣椒醬來著,我走到醬料區,挑選他經常買的辣椒醬,蹲下來挑了一陣,終於發現,玻璃罐子里裝著紅色剁辣椒。我歡喜準備去結賬,旁邊站了一人恰好跟我相反方向,與我腳跟相撞,罐子落地,還沒發揮它的價值,就跟大地母親相擁,結束了自己值17.9元的壽命。

    辣椒油,剁辣椒和玻璃碎片混雜在一起,嗆得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把辣椒醬和玻璃碎片一股腦抓起來,扒拉著聚在一起,生怕臟到別人的腳。

    玻璃碎片扎進手掌,手指的血肉里。我不覺得疼。我更害怕別人的責罵,從語言,從眼神,都會變得具體,刺入我的心臟,讓我無法繼續生存下去。

    我更多是羞愧,不堪,無用。

    怎麼連個辣椒醬都拿不住,我就只能成了這樣嗎?

    「別抓了,我去拿垃圾鏟收拾一下。我等會把錢給你,你再去買一罐。」剛剛與我相撞的人抓住我的手腕,我顫抖看著他。

    很明顯,他愣住了,不解地說:「不就摔了你拿醬嗎,還沒付錢,你哭個什麼勁,搞得我欺負你。」

    「格樂,你在這裡搞什麼,聚了這麼多人?」溫渡涼從另一個架子那邊走過來,看見我,也愣住,詫異我會來這麼人多的地方。

    「陳舒寧,你怎麼……格樂,你幹了什麼?」

    「你能不能別一上來就說我,你看清楚過程了嗎,好不容易見面買點菜,就對我氣沖沖的,我欠你錢了?」

    溫渡涼把我拽起來,拉倒身後:「你要吵架找別人去,沒工夫跟你吵架。別把事情鬧大了」。

    格樂捋捋捲髮,高鼻樑下的嘴唇不屑地「切,你就知道護著別人,也沒見你替我說過話。」,他找了附近工作人員要了清潔工具。

    原先我也並不害怕人多地方,我現在連開始害怕的由頭都找不到。

    我重新壓低帽檐,看著四周人走光,溫渡涼給我遞紙巾,擦幹凈了辣椒油,但玻璃渣進來手掌,必須要去醫院剔出來。

    「可是我答應唐風行做飯。」

    「他是你誰啊,傷都這樣了,還要給他做飯?」格樂雙手插兜,不良的黃色捲毛頭髮在微風裡飄了飄。

    「他……他……是我……」我眼神躲閃,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哦!耍的朋友啊!我懂,我懂。」格樂眯眼笑起來。

    我卻低下頭,不禁想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擁有喜歡我的人嗎?

    溫渡涼撞了一手肘格樂,格樂不爽地撞回去:「你還要好心帶他去醫院,你可真他娘是個菩薩心腸啊,好哥哥啊,你什麼時候疼疼我啊?」

    溫渡涼頭疼看了格樂一眼:「再說這些話就滾。你……跟我走吧,我打車送你去醫院。」

    我搖頭:「太麻煩你了,沒事沒事,你走吧,這本來就是我的問題。你……們去做你們都事情吧。」

    格樂拉過溫渡涼的肩膀:「走了,今天是我還不容易贏來的時間,休想要逃跑。」

    溫渡涼跟我說完路上安全,就被格樂帶走了。

    我不想要難為任何人犧牲自己時間來幫助我,這讓我會變得為難。我推脫幾回,溫渡涼只能作罷,辣椒油殘留在手掌的傷痕,尖銳細密疼痛。我找了附近醫院,簡單掛號,埋頭等待,手裡提的蝦都不蹦躂了。袋子上站上一些血,氧化有些暗了。

    剔出來簡單,把那層皮膚用鑷子撥開一些,再用小些工具從血肉里挑出來。從肉里剃出來玻璃拉扯出來一些血絲,打了麻醉依舊疼,打太快,效果褪去也快,疼痛一陣陣,呼吸都快疼得忘記,我咬緊了嘴唇,一股股血腥味中舌尖傳來。

    我走出來醫院,纏著紅色繃帶的手掏了掏口袋裡的錢,一小沓的毛爺爺,翻翻就只還剩幾張。這個月的房租也不夠花。時間離九點也早,想著我還記得這些錢放我手裡,還能給唐風行買點什麼好。

    我不會愛人,想著把最好的東西都放他手上,他要是笑了,我就高興,我就想看唐風行笑。

    我迷茫轉悠一陣,摔碎的手機熒幕亮起來,我猛然地注意到熒幕上的日期:5.20

    我我環顧四周,想起今天的玫瑰買得比百合多,原來今天是這樣的一個節日。

    可我不覺得520情人節應該送玫瑰,玫瑰大把的被消費,今日燦爛盛放於情人手中,明日枯萎腐爛於垃圾桶里,我稱這樣的日子為玫瑰花的葬禮。

    所以我要與眾不同,我不想送花。我趕緊跑回家,準備做飯,巨大的爆雷先行我一步,打響,爆炸,租房斷電,熄燈,外頭接二連三,傳來「停電了」的喊叫。

    滿屋的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

    做飯最終還是不成了。

    摔了滿身的傷口,打破的辣椒醬,劃破的手都好像是個笑話。

    我一陣眩暈,撐住廚房檯面,雨聲逐漸加大,雷聲愈來愈大,我沒有想到關於開電閘的問題。我不害怕雷聲,黑暗。我害怕自己的無能,害怕黑暗輕易控制我的精神,肆意地拉我沉淪,進入不可逆轉的消極悲傷。

    我一天下來,積累的悲傷突然一股腦泄出來,我跑進房間,哆嗦著手把藥吃了,眼淚沾到手上。

    血滲透到繃帶上,我無暇顧及,我鑽進衣櫃里,把唐風行的衣服裹著我,用衣服壓著我的身體,把鼻子用衣服堵著,艱難地呼吸,感受窒息的快感。

    漸漸地我哭累了,藥效發作,緩過勁來,睡了過去,醒來不知道幾點,家裡依舊是黑的,外頭雨還在下。

    唐風行,他拿雨傘了嗎?

    這時候是換季,他會不會淋濕,那他會不會感冒?

    我把衣櫃打開一條縫,靜悄悄的。我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拿來門口的雨傘沖了出去。

    雨傘遮不住一些雨,打濕了我的衣服,頭髮濕透,耷拉下來,狼狽不堪。我跑到他實習的事務所附近,近在咫尺,我卻不敢靠近了。

    我看著燈火通明的門口,路口人潮洶湧,偶有機車電動車擦過,我站了許久,好像一個雕塑,我不知道為什麼不直接進去等,我想看著他從那個門口出來。

    唐風行舉著雨傘出來,外套西裝勾勒出他好看的身材線條,筆挺充滿著青年的幹勁。他一轉身,我好像看見希望從光芒里出來。

    他看見我舉著雨傘在他眼前,他驚訝地表情轉笑意,一切舒展開來,他踩著地上的雨水朝我跑來。他用他身上的西裝袖子給我擦臉:「怎麼在這裡等?」

    原來他帶了,我又在做蠢事。我轉身,邁腿就要跑。他抓住我的手腕:「怎麼看了要跑?」

    「我……我只是我只是經過……」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撥開我遮住一點眼睛的濕發,跟我四目相對。拉我到事務所後面的角落遮雨處。他彎腰進入我的雨傘,傾斜自己的雨傘,擋住我們兩個,脫下他身上的西裝外套,披我身上。

    一個吻落在了我的嘴唇上,像得到獎勵的糖果一樣,一點點含著再吸吮著。舌頭勾勒過我的唇形,外套上是他的體溫。雨水粘膩在身上,肌膚相親貼合,濕熱如同口腔之間舌頭糾纏曖昧在一起。雨中的纏綿如同一慢慢低沉的藍調,朦朧卻能感受帶繃帶被撫摸,傷口在被撫摸著。

    他樓住我的腰說:「阿寧,我很高興,很高興你來接我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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