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沈息冷冷地看著顧襄南，「如果朝寧跟你解除婚約，你怎麼能保證朝家的人不找他的麻煩？」

顧襄南的臉色也不太好。最近他的情緒波動太大了，導致信息素水準有些不穩定。S級別的Alpha雖然很稀有、高級、讓人羨慕，但是同樣的，他們受到原始生物本能的影響會比其他等級的Alpha更大。在情緒失控或者是長期壓抑、起伏過大的情況下，他們本身也很容易失控，不嚴重的時候也就是易感期提前，嚴重的話，他們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很容易引起一些暴力事件。

總之，不好。

現在的顧襄南就很不安。讓沈息標記朝寧，這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了，只不過因為他喜歡，不，應該說是愛沈息，所以才會把自己的底線一降再降。他現在想清楚了，哪怕沈息分化成了一個跟他等級一樣的Alpha，他也願意跟沈息在一起，反正都要娶一個Alpha，這個對象為什麼不能是沈息？

這樣，顧家就會又多一個S級別的Alpha，是賺了吧？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小息你不了解我嗎？」顧襄南抹了把臉，「是，我或許是對朝寧惡劣了一點，但是我答應過的事情不會不作數。就如同我答應了不會幹預他的學業一樣，我不會，顧家人也不能。現在他不是好好地在星大里待著嗎？我會等到他這兩天考試結束。」

「小息，我答應你不去為難他，你對我的承諾呢？」顧襄南巴巴地看著沈息，眼裡的痛苦和愛意遮都遮不住。

沈息玩味一笑，「我對你有什麼承諾？和你結婚嗎？」

顧襄南的神情又更痛苦了一些，「不能嗎？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哪怕你現在可能是一個S級的Alpha。」

沈息看著顧襄南，內心毫無波動。從一開始，他對顧襄南就沒動過朋友以外的心思，至於為什麼會和顧襄南從貧民區回到顧家，那不過是他為自己未來做的一個打算而已。以前的他是一個分化不完全的Omega，這樣的Omega想要脫離貧民區根本不可能，哪怕就是在貧民區里，也不會有一個好的未來，好的結果，倒不如真的跟顧襄南走，畢竟顧襄南對他是有感情的。

至少會比貧民區里的那些人好吧？

在貧民區里長大的Omega是真的很可憐。他的母親就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他，只知道他有一個強大的Alpha父親，卻不知道對方是誰。一開始，他還相信著自己有一個父親，是不是Alpha，強大不強大其實都不重要，他不在意，有就行，他總會找到的，可後來他卻發現，他的這個父親或許是病入膏肓的母親想像出來的。

所以，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依靠一下顧襄南又有什麼錯呢？他或許也可以努力一下，努力喜歡上顧襄南。

在朝寧來之前，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但有時候感情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加上信息素的催化，喜歡這種東西就變得更不講理。或許朝寧不信，他是真的喜歡的，在見到他的第一眼。

「抱歉，顧襄南。」沈息一如之前那樣，「且不說我現在也同樣是一個S級的Alpha，也不說兩個S級的Alpha怎麼解決信息素互斥的問題，我就是要跟一個Alpha結婚，我也只會選擇朝寧。」

「我喜歡他，我喜歡朝寧，顧襄南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沈息沒有隱瞞，說得非常直接。

他當然知道愛一個人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可怕在可以讓把心先交出去的那個人做出任何不可理喻的事情。或許，或許，他想到最壞的結果就是，他會被顧襄南攻擊，然後兩敗俱傷，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會死掉。哪怕不是以這樣的這樣的方式迎來死亡結局，也有可能被顧家對付到這輩子的無法翻身。

但Alpha都是容易衝動的，尤其是他這樣的，才剛分化不久的Alpha，總是會不自覺地不自量力。

顧襄南的眼眶都紅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你再說一遍。」

沈息微微皺眉，「你聽見了的。」

顧襄南低吼道：「你再說一遍！你說你喜歡誰？！」

沈息不說話。他知道顧襄南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

顧襄南突然一拳打在旁邊的茶幾上。「嘭」的一聲，茶幾四分五裂。巨大的動靜引來了管家，但管家也不敢上前，更別說其他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傭人們。

沈息也被嚇了一跳，身子一顫的瞬間，他被顧襄南摁倒在沙發上。顧襄南兇狠地吻下來，他猛地偏過頭，用力一掀，直接將顧襄南掀在地上。他吭哧吭哧地喘著氣，最里的那件衣服早就被浸透了。

顧襄南的信息素和精神力等級都很高，而且還經常健身運動，在體力上比他這個才剛分化成Alpha的好很多。他用盡了全力才把人掀開的。他抬手擦了擦被不小心碰到的嘴角，「顧襄南，我希望你能冷靜一點。」

「冷靜？！」顧襄南突然大笑起來，毫無顧家大公子的那種沉穩，「沈息啊沈息，你竟然還敢讓我冷靜一點！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非得喜歡上一個劣等的Alpha！他不過是朝家的一個棄子！棄子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沈息，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沈息抿著唇不說話。

顧襄南起身，猛地把沈息扣進懷裡，語氣又急又委屈，「這麼多年，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就為什麼不能看看我？沈息，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沈息還是不說話。

「沈息，是標記嗎？」顧襄南突然問，扣住沈息後腦勺的手也移到了沈息的後頸處，拇指輕輕地擦過沈息的腺體。

沈息猛地掙扎了一下，「顧襄南你想幹什麼？」

「是因為你標記了他，所以才喜歡他的是嗎？」顧襄南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冷靜得過了頭了。

沈息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他又用力地掙了一下，然而現在的姿勢根本讓他使不上勁，「不是，顧襄南，你想幹什麼？！」

顧襄南的聲音還是那樣，毫無起伏，不像是在徵求意見，而是在通知，「我可以標記你嗎，小息？這樣你也會喜歡我的吧，哪怕只是因為信息素。」

沈息感覺到自己的腺體被顧襄南重重地用指腹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