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富足之後，他們妄想永生。

「永生？」宋疏枝清秀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普通人哪來的長生？像師尊這樣的……」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拿眼睛偷偷瞅站在身旁的寧子蘭。

宋疏枝拜師的時候，寧子蘭就長這樣，十多年過去，他容顏卻不曾改過。

寧子蘭知道她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淡聲回答：「世上哪裡來的永生，我只是比其他人活得久一點罷了。」

聲音在空曠的樓閣里顯得飄渺悠久。

晏驚鴻抬眼向寧子蘭看去，握緊了雙手，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寧子蘭不會老去，可他會。

他們之間的差距像是無法填滿的溝壑，他好像永遠也追不上寧子蘭的步伐。

「永生？」寧子蘭低低的笑聲打斷了晏驚鴻的胡思亂想，瑩白的面上少見的浮現出類似譏諷的表情，「他們這樣，難道不是永生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宋疏枝和晏驚鴻面面相覷。

這些怪物都是古梁國的國人，延續少年之久，卻一成不變，那可不就是永生嗎？

就算不生不滅，可卻要做一個神志不清，宛如沒有意識的畜生。

這樣的永生不如不要。

「難道世上真有神明？」宋疏枝疑惑出聲。

晏驚鴻從來不信這些虛妄的東西，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為什麼從來不肯聽聽他的心聲，他出生就背負的東西難道就理所當然嗎？

「我們怎麼才能出去？」晏驚鴻面色沉靜。

寧子蘭聞言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模稜兩可的說：「先處理了外面的東西再說。」

都來救他們了，還沒忘記這是在歷練，晏驚鴻暗自腹誹。

宋疏枝眼巴巴的望著寧子蘭，企圖透過耍賴賣乖，讓他透露點線索。

後者輕笑著拍拍她的額頭：「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不能一無所獲。」

宋疏枝是他們重陽峰唯一的女弟子，寧子蘭平日里也最寵著這個嘴甜嬌俏的小徒弟，可現在卻怎麼也不吐露半個字。

「那怎麼才能把這東西弄死嘛。」宋疏枝撇撇嘴，小聲嘀咕。

晏驚鴻聽到她的聲音時，拿著古書的手一頓。

他從剛剛起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突然明白過來，晏驚鴻飛快的翻著古書，嘴裡念念有詞。

古書上說那年春天爆發了疫災，一開始所有人都不當回事，後面才發現這些染上病的人，會無端的發熱，皮膚開始脫落，最後神志不清，只知道撕咬他人。

他們的牙齒也會鬆動，長出長長的犬齒，只要被這種人咬傷，不出三日就會被同化。

才不過半月，染病的人已經不計其數，可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國人以為是觸犯神明，一個月內祭祀了十多次，獻祭多少年輕貌美的少女，卻依舊於事無。

事情越來越嚴重，但他們發現，這些怪物也是有弱點的，他的後心處就是力量的來源。

可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這個可悲的國家，僅僅剩下不到一成的正常人！

「不可能。」宋疏枝首先就否定了晏驚鴻的說法，怪物根本殺不死，當時她的飛霜分明就插入了怪物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