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經意的相逢

「哎，阿陽，你倒是說說阿慕到底是怎麼一個人啊？你們住了這麼久當然對他有所了解了吧？」葉一凡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對啊，他很會做菜，尤其是那個……」

「誰問你這個了？就你這智商也不知道怎麼考上警校的。」葉一凡打斷了他的自我陶醉，「你看我們查案不都從，姓名，年齡職業，開始的嗎？」

「姓名慕子瀟，年齡……不詳，職業……沒有。」浩陽說完忍不住抓了抓頭髮，這麼一想他對於阿慕的了解好像真的不多呢。

「你這個人啊，神經線路到底有多麼粗啊，一起住了半個月還不知道他年齡？」葉一凡和張南像看外星生物一般瞅著他。

「我沒有問嘛，而且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問題，他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吧。」

「好吧，我再問你，一個二十來歲的無業遊民，住在一棟不錯的二室一廳里，他錢從哪裡來的，問了嗎？對了，你們房租多少錢啊？」

「啊，這個我沒問哎！」

「你是傻子啊。」葉一凡忍無可忍朝著浩陽的頭給了他一巴掌。「你說你白張這麼大個了，智商都長到身上啦？難怪沈瀾給你起個外號叫大白呢。」

葉一凡最喜歡碾壓別人的智商，浩陽已經見慣不怪，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是有點白。至於大白，那是他在沈瀾的小說中的角色名稱。

「葉哥在小說中，好像叫搬弄是非的長舌婦。」張南適時插嘴，換來狠狠一巴掌。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給我安靜的當你的路人甲吧。」

張南還想反駁，路人甲是很重要的角色，葉一凡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你說你搬進去這麼多天了，有半個月了吧？他都沒問你要房租，你不覺得奇怪嗎？他不工作，你說他每天在家裡幹什麼？」

「嗯，看電視，洗衣服，做飯……」浩陽還記得他們第一天相處的情形，他早晨跑步之後換下的被汗水濕透的衣服，扔在洗手間里，等到晚上回去休息的時候，衣服已經晾在陽台上。阿慕總是說洗衣服的是洗衣機，一個人的衣服還是兩個人的衣服有什麼區別呢？做飯也是一樣，一個人的和兩個人的不是一樣的做？於是浩陽便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體貼的服務。

「陽哥，你說這些都是保姆做的工作。」張南說。

「你看路人甲都看出蹊蹺來了。你說他圖什麼呢，一天到晚什麼事情不幹還養著你……」

「什麼叫還養著我？這不是還沒到月底發工資嗎？發了工資我就給他錢。你們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是沒有問你要房租嗎？有問你要飯錢嗎？傢具錢呢？水電費呢？」

浩陽給他們說得也有點迷糊了，阿慕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好像他住在那裡完全是理所當然的。「到月底我會給他的啦。」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他一個陌生人讓你住在那裡必有所圖。」

「圖什麼？」浩陽也糊塗了。

他和阿慕認識還有一段小插曲，那天晚上找房子找到很晚，也沒看到合適的。就在他準備回家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個女人高聲喊道，「搶劫的，他搶了我錢包！」浩陽一回頭就看到身後一個男人手裡拿著把刀就沖了過來，口中還大叫著「讓開！」浩陽正準備攔截，沒想到那小子跑得太快，尚未出手，那小子就從身邊衝過去了。前面不遠處還有個人正在慢悠悠的走著，外套的帽子蒙在頭上，遠遠的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浩陽急忙大聲吆喝了一聲，讓那個人讓開，他生怕這個持刀的歹徒傷了路人。誰知道那個人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慢悠悠的走著。浩陽越發著急，拔腿狂追歹徒，但是始終還差一兩步的距離。歹徒已經逼近了那名路人，但是男人始終毫無察覺，歹徒見浩陽追進，突然朝著那個路人撲了過去，打算挾持個人質脫身。浩陽幹著急，腿長莫及。就在這時那名路人忽然朝旁邊跳了一步，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歹徒就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一下子脫了手，咣當一下掉在了旁邊。那名路人似乎下了一跳，還往旁邊跳了一步，莫名其妙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歹徒，忽然間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剛才的路段太黑，浩陽也沒看清楚歹徒到底是怎麼摔倒的。只不過這次可不能讓歹徒逃走了，他飛身上前，一腳踩在正在掙扎著爬起來的歹徒身上，將那人踹了個狗吃屎，掏出警員證往歹徒面前一亮，別提有多自豪。這還是他成為警察幾個月以來第一次辦案，作為人民警察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把歹徒手中的包還給了追上來的女孩，並讓她一會兒去警局錄個口供。

「媽的，真倒霉！」歹徒罵罵咧咧的，一直在浩陽的腳下掙扎著。浩陽沒有手銬，感覺還是這個方式比較牢靠，於是打算在民警到來的間隙就這樣把人踩在腳下了，一米八九的個頭，體重還真不是開玩笑，歹徒掙扎了一陣子，已經自暴自棄的躺在地上挺屍了，只是口中還不幹不凈的罵著。

浩陽這時才看清了面前的這名路人。一個清清爽爽的男孩，身材也不矮，戴著副耳機，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說小兄弟，你帶這個耳機這樣走路很危險的。」浩陽忍不住發揮人民警察心為民的精神，教育一下這個孩子。「你說你這個樣子根本聽不到周圍的聲音，有個車什麼的，也聽不到，太危險了。」

男孩摘下耳機望著他，非常真誠的說，「警察同志，您說的太對了。這麼晚出來實在太危險，我以後一定不這麼做了。」

浩陽很欣慰遇到了如此明事理的男孩，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虛心聽取他人意見的已經不多了。

「警察同志，只是這歌太好聽了。你要不要聽聽看，我聽著聽著就入神了。」

浩陽一想反正等著也挺無聊，於是從男孩手中接過一隻耳機，「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不懂星星為何會墜跌……」浩陽也很喜歡這歌，聽著聽著就入神了，男孩也不知道是怕歹徒跑了，還是為了彌補身高上的差距，也一腳踩在了那個歹徒的背上，兩個人就這樣在夜風中欣賞著歌曲，還用腿打著拍子，一曲終了，腳下那個歹徒可不幹了，「喂喂，你們兩個這算怎麼回事？把我當成肉墊啊！」

「啊，不好意思啊！」那男孩說，「麻煩你再堅持一下，來接你的警察這不是還沒到嗎？」

浩陽樂了，這男孩挺有意思啊。男孩忽然非常熱情的說，「警察同志，你在找房子吧？我正好缺個室友呢。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房子，正好空著一間，和警察一起住很有安全感啊！」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房子？」浩陽奇道。

男孩揚了揚手中的房產中介的廣告宣傳單，單子剛才就在浩陽的口袋裡，漏了個角，男孩給捏了出來。浩陽也沒多想，警察把那個搶劫犯帶走之後，他就跟著男孩去看了房子，窗明幾淨，整潔得不像話。他第二天就辦了過去，從此就和這個整天喜歡塞個耳機的男孩成了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