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葉辰聲音淡淡的，卻瞬間撫平了陳鍥毛躁的心情，陳鍥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真像個娘們。

不就記了個處分嘛，多大點事兒啊，等他把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下次模考又是一條好漢！

「沒啥，就……聽到你聲音還挺開心的。」陳鍥不自在地撓了撓下巴，有點不好意思。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和葉辰的關係呢。

「那你上次還掛我電話？」

「上次？」陳鍥愣了愣，猛然記起了上回自己在廁所做那檔子事兒時和葉辰不了了之的通話，頓時臉就紅成了豬肝色。「你你你你還有臉說！有你這麼變態的嘛！」

聽筒里傳來葉辰的輕笑，陳鍥深深覺得自己很沒出息的被成功調戲了。

「阿鍥，」葉辰察覺到了陳鍥有點低落的情緒，不過也沒多問，只是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知道。」一直知道。

陳鍥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突然湧起一種不顧一切接受葉辰跟他一塊兒過日子的衝動。

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掛電話前葉辰頓了頓，道：「把那人號碼給我。」

陳鍥愣了一下，皺了皺眉有點不悅。「牧秋那傢伙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要不是她告訴我，你這委屈還指不定要憋到什麼時候。」葉辰極有耐心的給他順毛，「乖，把號碼給我，我幫你把他找出來。」

葉辰的那聲「乖」讓陳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回應道：「好。」

其實他內心裡是抗拒知道答案的，畢竟同學一場，他不想到最後了還要跟誰撕破臉皮。

但他同時也咽不下這口氣。

但凡對他有什麼不滿，大可以直接跟他商討，用這麼卑鄙的方法讓他在老師和同學面前丟盡顏面，他想想就覺得噁心。

跟葉辰通完話後心情好了很多，陳鍥坐在原地，傻傻望著樓下道路旁的一盞路燈發獃，想著葉辰剛才那句十分認真的話。

他小時候皮的很，經常到處惹禍了還毫不自知，有一次從爬的老高的樹上掉了下來，摔到地上骨折了，是葉辰把他一步步背到了醫院。

國中那會兒交了個女朋友，每天放學都被纏著要送她回家，那女孩家還離得特別遠，每回送完她都已經晚上八九點了。他其實挺害怕獨自走夜路的，但他每回都走的特別安心，因為知道只要轉身，就能看到不遠處葉辰的身影。

學校道路旁有盞路燈經常壞，總是忽明忽暗閃個不停，他和葉辰約好了在那盞路燈下等對方一起放學回家。有一次班裡同學臨時起意去體育場玩輪滑，他還沒來得及告訴葉辰一聲就被扯走了，晚上到家發現葉辰還沒回來，就跑出去找他，結果發現他一個人坐在路燈下的階梯上發獃，燈光昏暗明滅不定，照得他的背影落寞又孤獨。

高一那會兒被幾個高年級生堵在牆角要錢，他不樂意給，眼看著就要被群毆了，葉辰這時趕了過來，二話不說就丟下書包跟他一起幹架，最後雖然贏得十分狼狽，兩人也還是看著對方鼻青臉腫的樣子傻乎乎地笑。

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本是一句虛無縹緲到沒有任何實際用途的話，誰也不會知道說完這話的人，第二天會不會選擇和你背道而馳。而葉辰卻用了這麼多年的時光，把這份空洞一點一點填滿，把原本的虛無逐漸轉化成了真實的溫暖柔軟。

……讓他變得沒他不行。

————————————

昨天有夥伴給我掃文啦，開心(๑>؂<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