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魔仙勢不兩立。但是眾人卻不知道的是，仙可以成魔，魔亦可以成仙。

「小扶，你站在那幹什麼？」榕溪緊張的拉著站在懸崖前的小扶，下面可是萬魔窟！

「沒什麼，只是有些無聊。」

「我們是仙，哪能說什麼無不無聊，我們選擇成仙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這個命運。」榕溪望著底下的懸崖，有些無奈的感慨。

「榕溪？」

「嗯？」

「我昨日在古書上看到，仙可成魔。」

「別說了，小扶，我們是仙，魔自古都是……骯髒卑鄙的，我們不能有這樣的念頭。」榕溪有些恨鐵不成鋼，他一直的好友，居然想成魔。

「可是，三界之中，最為快樂的卻是魔。」小扶丟下一句就離開的懸崖。

榕溪看著他們背影，喃喃自語：「可最痛苦的也是魔。」

思緒迴轉到三千年前，榕溪還是一個人，他的父親每日都教導他要心懷天下，要修仙，要早日成為天下人所敬仰的仙。

「嗯。」榕溪重重的點了點頭。

可世間變幻萬千，誰又知道你將來會遇到的是誰，誰又知道他會不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

榕溪半夜被父親叫去藥店拿藥，走到小巷，嘴卻被緊緊的捂住：「別動。」

榕溪聽話的點了點頭，身後的人才放下了手。榕溪定睛一看，那人手臂上全部是血，不過確實異於常人的紫黑色，榕溪瞪大了雙眼，為什麼人界會有魔出沒，但好像似乎受了重傷。

清硯皺著眉，他被那些所謂的魔界長老追殺，本想去萬魔窟避避，卻無意間逃到了人界。可如今自身的魔力不夠，根本走不出去，沒辦法，只好挾持一個人，暫時安頓下來。

「你帶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清硯忍著劇痛，有些陰狠的對榕溪說道。

面前的榕溪知道他的身份後，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好，你跟我來。」

對方的爽快卻讓清硯起了疑心，他眉頭一皺，狠狠咬上榕溪的脖頸。

「唔……」榕溪沒有想到身後的魔會突然襲擊他，他開始想到，自己或許會死。

「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如果出賣了我，你也別想好過。」清硯舔了舔唇，少年的鮮血充滿活力，竟讓他感覺有些興奮。

榕溪感受到了異樣，手腕上居然出現了神秘的紋飾，魔契！他垂了垂眸子：「好。」

榕溪就這樣把清硯帶到了自己家的後院，每天悉心的照顧他，清硯的傷勢也逐漸好轉。「喂，你叫什麼？」清硯看著在旁邊收拾碗筷的榕溪說道。

「榕溪。」

「我叫清硯，等我好了，也就不用麻煩你了，到時候我會感謝你的。」清硯看著他露出來的雪白脖頸，眼神暗了暗：「你過來。」

榕溪疑惑，但還是乖乖走了過來：「怎麼了？」

清硯一把拉過他塞進自己懷裡，立刻又咬上了他的脖子：「你的血很好喝，我要。」清硯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榕溪的耳邊響起，本應該推開的榕溪，卻意外紅了臉。

之後的日子，榕溪從照顧他的起居慢慢也變成了清硯每天喝血。從脖頸到手臂，最後居然到了唇。

清硯越來越滿足，甚至連傷好了都不願離開，每天除了定時的變相調戲榕溪，就是給他講魔界的種種快樂的事情。

可沒想到這一延遲，卻害了榕溪。魔界長老追殺，把榕溪的父親殘忍殺害，清硯知道情況之後，想去追尋榕溪的下落，卻毫無蹤跡。沒有辦法，他只好利用魔契找到了在寺廟中瑟瑟發抖的榕溪。

人類是無法禁受魔契的吞噬，這也是清硯不願用這一特殊能力的原因。

清硯一把抱住他，卻被榕溪第一次推開：「你走。」清硯皺了皺眉，又湊了上去，榕溪拿出手上的匕首，狠狠刺向清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清硯，那是我唯一的父親，你說，你為什麼要找到我，你為什麼要和我有關係…………」

清硯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他輕輕吻上榕溪的唇，將一枚丹藥用舌頭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榕溪警惕的看著清硯，清硯沒有說話，強行按住他的後背，讓他吞了下去。

清硯站起身，鮮血沾滿了身體，和第一次遇到榕溪一樣，他說了一句：「我害了你，你日後記得找我報仇，萬魔窟。」

榕溪望著那個蹣跚的背影，手上的匕首也滑落下來。

日後，榕溪才發現清硯給自己的是是洗髓丹，把自己體內的魔性全部去除，他看著逐漸消去的紋飾，心中好像知道了，自己是再也不能和那個晚上捂住自己，霸道的魔界之人清硯有牽連了，報仇什麼的，自己也不想了。

可清硯的消息卻毫無意外的傳到了自己耳朵里，魔界叛徒清硯被虐殺，屍骨丟入萬魔窟。

榕溪那時才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最為珍貴的人。

後來，為了父親，他遵循了他的願望，修仙。可是就這樣，他也明白了修仙的寂寞，他也開始慢慢理解清硯和他說的魔界的快活。

思緒迴轉，榕溪望著萬魔窟，心中悲涼萬分：「清硯，我要來報仇了，你不是說好要等我的麼？」萬魔窟下沒有回應，只有幾隻老鷹從懸崖之下飛旋而入。

榕溪閉上眼，慢慢將身上的靈氣散去，他忽然發現，手臂上居然有灼熱的痕跡，慢慢的，紋飾居然又再一次的顯現出來，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榕溪跳下懸崖，他想，也許自己也該去赴約了。

耳畔回想著一句話：「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如果出賣了我，你也別想好過。」

嘴角微勾：「是啊，三千年，我一直活得不自在。」

仙若成魔，須有魔根。散盡全身靈氣，自願成魔。小扶望著古書上的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