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很亮，祝硯和季堯並排走在一起，祝硯低頭用腳踢著公園內小小的石頭，季堯則靜靜的走著，偶爾會動一動自己臉上戴著的口罩。

「季堯。」不知走了多久，祝硯終於停下，他同樣也戴著口罩，那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眼睛，令季堯忍不住的心跳。

本來他們吃完飯都打算各自回家的，是祝硯要求來這附近的小公園逛逛，季堯自然知道祝硯想要做什麼，只是他怕那個結果令他接受不了。

祝硯叫完季堯後並未再說話。

「有話就說吧，我都可以接受。」季堯終歸是不捨得祝硯為難，只要是祝硯做的決定，他都能夠接受。

祝硯深吸了口氣，緩緩的道，「你知道我爸媽當初是怎麼離世的嗎？」

季堯當然知道，這些祝老爺子都和他講過了，可他知道這是祝硯的心結，只要祝硯能夠說出來，這個心結自然就開了。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我爸不愛我媽。」祝硯語氣輕輕，「我媽被祝家人欺負時，我爸一句話都不會替她說，甚至會幫著他們一起對付我媽。」

想起往事，祝硯的眼眶有些發紅，祝媽媽在祝家過的日子簡直是人間地獄，任何人都能夠對祝媽媽指手畫腳，而那個唯一能保護他們母子的男人，永遠都在冷眼旁觀。

季堯心疼的將祝硯摟進懷裡，輕撫著他的背道，「我知道你的擔心，更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絕對不會。」

話語間的溫柔令祝硯無聲的抽噎了起來，他知道季堯是懂他的，可他沒想到季堯竟能猜到他想表達什麼。

祝硯害怕自己的感情會重蹈自己爸媽的覆轍，更害怕這種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會讓季堯承受不了那個壓力而退出。

「小硯。」季堯捧起祝硯的小腦袋，用自己的額頭抵著祝硯的額頭道，「我愛你。」

祝硯眼睛紅紅，聽見季堯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緊緊抱住季堯的脖子，埋在季堯脖頸處大聲的哭了起來。

這麼十幾二十年，他從不敢在祝老爺子面前表現出任何難過的表情，祝老爺子身體不好，他對祝老爺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就算被祝家的人欺負，他也只是默默的忍著，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堅持，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不顧一切的站在他的身後支持他。

季堯被他哭的心都發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祝硯這幾年到底承受著什麼，單單就是祝老爺子的病，就能把祝硯壓垮。

「不哭了好嗎？」季堯幫他擦幹眼淚，繼而打趣道，「可憐的像只沒人要的小野貓似的。」

「你才是野貓。」祝硯抽了抽鼻子，在季堯胸口捶了捶。

季堯輕笑了一聲，隨後在祝硯的小嘴親了一口，祝硯被他親的一臉懵逼，反應過來後又想給季堯一拳，小手卻被季堯緊緊握在手心裡中，「這叫一吻定情。」

「胡說八道。」祝硯小臉緋紅的反駁。

季堯也不介意，又在他白嫩的手背上了親親，這個結果他有想過，但他沒想過的是，祝硯會親口把這個結果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