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從包里掏出一小瓶香水對著屋子一通亂噴，原本屋裡的酸臭味再混上香水味，那味道真的是一言難盡。

「靠！你噴的那是個什麼破玩意？！難聞死了！！你從哪弄來的？」王沖左腳一蹬，把椅子推到了陽台門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從別人手裡搶來的。」李旭也受不了這混合怪味，逃到陽台，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幹嘛？」

王沖還想問他口中的別人是誰，就聽見李旭沒好氣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嚷嚷：「小屁孩！你呀能不能消停點？！我們老大都沒像你這樣天天上趕子找架打的！小打怡情，大打傷身啊！今天有事去不了，掛了！」

「誰啊？」王沖問。

李旭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眼神也飄忽不定，含糊道：「一個朋友。」

「哪個朋友？你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新交的？」王沖繼續問，在風口吹得有些冷，伸手抓起床上的毛毯裹在了身上。

「嗯，最近認識的。」李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心不在焉地回道。

「那香水也是從他那裡搶來的？」王沖又問。

「嗯。」李旭又看了眼時間，「那個…老大…我明天再來看你。」話音未落，人已經快步跑出了宿舍。

王沖望著李旭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嘴裡嘀咕：「哪個新朋友能讓他那麼上心？」身子往後一仰，兩隻手交叉抱在腦後，把腦袋探出陽台門外，兩條大長腿擱在床頭，翹著椅子，閉目曬了會太陽，等屋子裡的怪味散了差不多了，又重新窩回了床上，拿起枕頭邊的手機開了機。

一開機，手機里就跳出一堆消息和未接電話，王沖點開微信，裡面大部分是李旭給他發來的消息，還有沈哲遠詢問他情況還是否能參加訓練，便再沒別的了。他又點未接來電，也都是李旭的電話和幾個陌生的坐機來電，估計是老馬打來的。

「還真是一條消息都沒發，一通電話都沒打啊。」王沖半笑不笑的一提嘴角，也不知是自嘲還是苦笑，把手機扔到一邊，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子，剛閉上眼，手機簡訊音響了一聲，他睜開眼拿過手機看了眼，是蕭默給他發來的一條微信。

小冰棍：還有十分。

二中：？

小冰棍：洗澡。

「操！」王沖一下從床上跳坐起來，起得太急，眼前冒出一堆金星，他單手撐著床緩了緩，下床拿了換洗的衣服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後，蕭默準時出現在王沖的宿舍，一進門就撞見王沖從浴室里出來，頭上蓋著條白色毛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漂亮的下顎線，身上就穿著背心大褲衩，頭上沒擦幹的水珠順著脖頸往下流，順著輪廓分明的鎖骨滑進背心。

蕭默目光動了動，不留痕跡地將王沖從上到下巡視了一遍後，才緩緩移開了視線，他靠在衛生間門口，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換上衣服，吃飯去。」

王沖「哦」了一聲，拿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套上衛衣衛褲就準備出門，人剛移步到門口就被蕭默一把拉進了衛生間，「你幹嘛？」

「把頭髮吹幹了再出去。」蕭默拿出電吹風插上電源，站到王沖的身後，動作嫻熟地幫他吹頭髮，他一邊吹風一邊用指腹輕輕揉搓著王沖的髮絲，兩人靠得很近。鏡中的王沖雙手撐在台盆上，低垂著頭，視線漫無目的地飄在檯面上，一雙頹廢的眼眸里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流光，臉上慢慢浮上一層紅暈，也不知道是被熱風吹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會兒的功夫頭髮就全都吹幹了。

蕭默選了學校的小食堂，這裡可以點菜吃，中午人還挺多，王沖先去佔位子，蕭默去點餐。過了一會，蕭默端著一個餐盤上面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盤牛肉滑蛋蓋澆飯，坐到王沖對面，把粥推到王沖面前。

王沖一看又是粥，頓時胃口去了大半，不過起碼比早上白粥要好下咽，喝了兩口才發現這碗粥里是走蔥走姜，按道理食堂只有你特意提出不要蔥姜才會不放，「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蔥姜？」

蕭默吃了口飯，語氣稀鬆平常地道：「因為我用過你這身體一周。」

王沖手裡的調羹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碗里的粥，若有所思地回道：「哦，這樣啊。」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他還是把這碗粥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