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墨就神秘兮兮地湊到白羽新桌前，低聲說：「你相信轉世嗎？」

白羽新敲打著鍵盤的猛地停下，他轉過頭看著一臉認真的秦墨，讓他接著說。

「不知道怎麼了，我最近老愛做夢，老是會夢到一些古代人。」

「古，古裝劇看多了！你方案寫完了？」白羽新神色慌亂得轉過身，胡亂地敲打著鍵盤。

秦墨抬手拍了拍自己腦袋，心想完了！主任下午就要，自己現在還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忙碌讓他暫時忘記了「轉世」的事。

白羽新緊抿雙唇，心裡的擔憂愈發濃烈。

下午三點。

秦墨手中的工作總算是忙完了，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桌上的手機「叮鈴」一聲響起了提示音，他不緊不慢地起身拿過手機，信息欄多了一條未讀信息。

他漫不經心地點開，一行字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最近好嗎？」

——白之宇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著，興奮和苦惱在他心中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繩索，亂翻翻地找不見各自的頭緒。

他鎖著眉頭，編輯好的話語刪刪減減，最後索性放下了手機。

內心的浪潮聲一聲高過一聲，那浪潮激起一波無奈和憂愁，吵得他心煩意亂。

白之宇到底當他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剎那間，他感到渾身的血都向臉上湧來，頭輕腦重，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起身，毫無目的得出了辦公室大門，昏昏然地來到樓梯間，最後又稀里糊塗地到了公司樓下的超市，要了一包香煙。他坐在花壇邊，點燃了一支煙，望著天邊火紅的太陽，腦子一片空白。

感情這事兒真的很奇怪，他們見面都沒有超過三次，卻好似已經認識了好多年。

手機在汽車的鳴笛聲中響起，他看了眼手機來電號碼，猶豫半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秦墨？」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秦墨「嗯」了聲。

「對不起。」白之宇站在落地窗前，疼惜地看著樓下坐在花壇上的那抹孤獨的身影。

秦墨覺得自己被一雙手狠狠地按到了一個水缸里，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擠壓他的肺，他的腦袋，他停止了思考。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來理解白之宇的道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難過像蒸汽一樣從全身各個細胞往外冒出來。

他眼眶酸澀，聲音沙啞，「我到底算什麼？」

難道那晚一切只是一場夢？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我喜歡你。」

喜歡很久了。

他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秦墨真的快要這段莫名的感情給折磨瘋了，他要抽離這段讓他發瘋的感情。

他掃了眼手機熒幕上的時間，收拾好情緒回了辦公室。

同樣心緒煩亂的白羽新現下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根本沒有發現秦墨的不對勁。

太陽下山，寒風凜冽，不一會兒便飄起了細細小小的雪花，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每個人嘴邊都冒著白氣，鼻尖通紅。

秦墨漫無目的隨著人流移動，細小的雪花落在他蓬鬆的發頂，不一會兒便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