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愫暗生

上官汐淺前腳剛離開，冰凝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戰王面前。

「戰王，太子殿下請您過府一敘。」冰凝作為暗衛，自然是不會提前找人通報。

「你去回稟太子，本王隨後就到。」上官墨白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身勁裝的黑衣女子並不感到詫異或生氣，她一開口說話，上官墨白就已經確定她便是之前汐淺提到的太子近衛。

此人果然功夫了得，天下能與之匹敵的恐怕寥寥無幾，有這樣的人守在他的身邊，自己該感到慶幸。

上官墨白來至太子府時，剛好是夜幕降臨之際，入目所及的便是閉目斜躺在屋頂之上的南宮彥舟，一襲單薄的紅紗衣在滲著涼意的夜風中翩翩飛揚，空氣中好似瀰漫著無盡的蕭瑟與寂寥，彷彿整個世界唯有他一人獨自孤寂一般•••

一陣冷風襲來，南宮彥舟坐起身，緊了緊衣裳，雙臂相交，細細摩挲，似乎想要藉此來獲取一絲暖意。

上官墨白原本想就這樣靜靜的多陪他一會兒，但見此，他便輕輕上前，解下自己的銀白色披風，小心翼翼的披在那人肩上，且微微向前，雙臂環過他的頸項幫他攏了攏領口，順勢與他並肩而坐。

陷入思緒的南宮彥舟猛地回神，轉頭。看見一臉擔憂的上官墨白坐在自己身側。

「戰王何時來的？」南宮彥舟才發現自己大意了，方才那般失神，竟然連上官墨白來了都沒發現。

「方才剛至。」上官墨白這般近距離的看著心上之人，出口的聲音也溫柔倍至。

「戰王不介意的話，陪本宮賞賞這月色如何？」望著天邊那輪銀色的冷月，南宮彥舟眸色深沉且平靜，猶如那千年的古井，波瀾不驚。

「墨白樂意之至。」上官墨白自然樂意，只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從南宮彥舟如銀月般清冷的面容上移開。

「月色果然迷人，然而這清輝卻太過冰冷。」南宮彥舟記得那年那月那時哪日，還有那一人相陪，也是此般情景，他倚在那人懷中，告訴那人自己最愛這泛著清輝的月色，因為它讓黯淡的夜空變得明亮 ，就像那人讓自己的心變得溫暖炙熱一般。然而時過境遷，此時再看這月色，自己的心卻冷如冰窖，再無一絲暖意。

「冷的不是月色，而是彥舟冰封的心。」

上官墨白心中明白，自從再次相遇，眼前人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年，他對所有人關閉了心門，將他那顆受傷的心用凜冽與仇恨包裹，然而這樣的他卻更讓自己憐惜、更令自己心疼。

聞言，南宮彥舟回眸，迎上上官墨白盈滿疼惜的眼眸，沉默良久。

呵呵，自己又表現的太過感性了呢，竟然忘了找他前來的目的。

「或許吧。是本宮唐突了，竟讓戰王陪本宮在這裡吹冷風。」

「彥舟非要如此拒墨白與千里之外嗎？」上官墨白見他如此疏遠自己，心下落寞不已。

「戰王見諒，是本宮失禮了，請戰王移步書房敘話。」

南宮彥舟自是明白上官墨白言外之意，他卻不能也不想給出回應。

二人進入書房落座，南宮彥舟吩咐侍女送來兩倍驅寒暖胃的熱茶，便屏退左右，諾大的書房只剩他二人相對而坐。

南宮彥舟向來不喜拐彎抹角，一開口便直接開門見山。

「戰王之前不願表明真實身份，彥舟此時卻是甚為震驚，不曾想自己當年一時好勝心起，救下的竟是名震天下的賢王殿下。」

上官墨白心中一驚，眸色複雜的注視著南宮彥舟。

「你知道了。墨白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不想彥舟因此更加疏遠於我。還望彥舟不要誤會。」

本想待你我關係有所緩和之時在親自告知於你，卻不曾想到你對我如此防備，這麼快便查到了。

「賢王殿下不必在意，本宮並未誤會。今日請賢王殿下至此，所為何事，想必賢王殿下心中已經明了。」

「彥舟，不論我曾經是何身份，如今只是上官墨白，是為你而存在的墨白。我想要你明白，你想報仇，你想要一統天下，上官墨白永遠不會成為你的阻力。」

彥舟，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信與不信又待如何，我上官墨白既已認定於你，便此生不變，終有一日你會明白。

聽到這樣撼動人心的話，南宮彥舟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但只要他稍有動容，往日的慘敗經歷便會撕扯著他的心，讓他瞬間又恢復冰冷。

「既如此，墨白想必應該不介意服用這個吧！」

上官墨白，如你所言，我的心已是千里冰封，再美的誓言我都已承受不起。更何況，要一統天下，你這個曾經名動三國的賢王殿下才是我最強勁的對手。對於你，信任是我給不起的東西。

「這是『共黃泉』？」上官墨白面露驚訝之色，心中卻是溢滿苦澀。

「是。」南宮彥舟語氣淡然，聽不出絲毫波動，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有著隱隱的期待。

「既然是彥舟的意思，我必然不會介意。」說著他抬手捏起藥丸毫不猶豫的送進口中，直接咽了下去。

南宮彥舟看著此時的上官墨白，又想到之前的穆少卿，這兩人能這樣毫不遲疑的吞下自己給的毒藥，他的心並不如想像的那般平靜，有一股隱隱的情愫在暗暗滋生，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

慕容雲天，我們再次相見的時日不遠了，你是否還記得我送給你的最後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