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取所需

這世上，有兩件事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心性:愛與恨，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自然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南宮彥舟曾愛到忘我，如今又恨得決絕，他能深切感受到對面人心底毀天滅地般的仇恨，他輕拍一下護在自己身前的上官墨白的肩膀，用眼神告訴他不必擔心，也無需緊張。上官墨白點頭移步，依舊緊緊護在他身側。

南宮彥舟負手而立，從容不迫，語出驚人。

「可是本太子要讓閣下失望了，你殺不了我。」

「何以見得？」那人本不欲多言，但面對這個高深莫測的銀面太子以及護在他身側的白衣男子，他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冰凝。」

南宮彥舟一語言罷，鬼面男子便感到頸邊一涼，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抵在頸側。

「老大～～～」與西楚兵將對執的山賊見此情景，一個個嚇得驚叫出聲。

好快的身手，鬼面男沒想到西楚太子身邊竟有如此高手。今日之事，敗局已定，然而他大仇未報，怎能甘心，可就算此時孤注一擲，也只是徒勞無攻。

「閣下不必擔心，本太子無意取你性命，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此言何意？」他從未說過自己的仇人是誰，西楚太子又從何得知？

「若本太子所看不錯，閣下便是大燕前太子慕容雲嘯，當年你無意皇位，拱手讓出太子之位，只求一世安穩，最終卻依然逃不開慕容雲天的猜疑與忌憚，半夜火光四起，全府幾百人葬身火海，沒想到你竟能逃出生天。」南宮彥舟當年只是說服慕容雲嘯放棄太子之位，並未想到慕容雲天會趕盡殺絕，他本想阻止，卻為時已晚。如今想來，他亦無力阻止。

「你究競是何人？」慕容雲嘯萬萬沒想到素未謀面的西楚太子竟能在自己面目全非時認出自己的身份。

「本太子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報仇。」

「你有何目的？」

「你我合作，各取所需。」

慕容雲嘯一雙凜冽地眼眸直視南宮彥舟，他看不透這一國太子的心思，他也不想懂，正如這人所言，只要他能助自己報仇，其他一切都無所渭。

他點頭的瞬間，脖脛上的匕首也同時不見了，他甚至都沒看清匕首主人是男是女。

慕容雲嘯安排手下分散前往大燕都城，他則同西楚使節團一起起程，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南宮彥舟給了他一個銀質面具。

行進的馬車裡，上官墨白擔心地注視著南宮彥舟，雙手緊握住眼前人滲著涼意的縴手，眼中寫滿了不安。

「彥舟，慕容雲嘯若是認出你，後果不堪設想，你不該將他帶在身邊。」

「無防，當年的事，唯獨這件我沒有參與，我與他曾為摯友，他懂我，當年他曾勸我離開慕容雲天，那時我鬼迷心竅，後來才明白旁觀者清。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與之相見。」南宮彥舟回握住他的手，似訴說似感嘆。

手心溫熱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得心似乎還是活的。

在慕容雲嘯的指引下，他們僅用了兩天行程就抵達了大燕國都。

城門外，穆少卿率隊相迎，他國太子出使，本該由太子或親王接待，然而慕容雲天膝下無子，唯一的王爺逍遙王慕容雲逸又卧病在床，此時唯有丞相穆少卿可擔此重任。

此番情景，雙方心知肚明，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