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樂琢磨的什麼倒是其次，畢竟不管怎麼樣那個計劃都是在國慶才能實施，而現在距離國慶還有個兩周多的時間，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計劃趕不上變化。

段錦涼順手把手機放到了床上，起身從衣櫃里撈了條內//褲去衛生間洗漱。

說道洗漱就不得不再提一次一中的住宿條件了，獨立衛浴，24小時熱水供應，給學生提供了想洗澡就能洗澡的條件。

男孩子其實是一種活的很粗糙的生物，這裡的男孩子指男孩子中的絕大部分。而段錦涼堪稱是男孩子中的典型。

他洗過澡之後穿著內//褲從洗手間出來了，腦袋上頂著塊兒淺灰色還帶著洗髮水香味兒的毛巾。濕噠噠的頭髮貼著頭皮，後脖頸上方的頭髮打了綹，水結成一條兒，順著脊椎骨直往褲腰裡淌。

宿舍里不讓用吹風機，段錦涼拿毛巾勉強給頭髮擦成了半幹，枕巾往枕頭上一鋪，人就跟不講究地穿著那條濕了褲腰的內//褲往床上倒，並且倒下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段錦涼是被一陣惱人的敲門聲叫醒的。

打開門之後，他看到了門外站著的楚姓『人販子』。

「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楚江辭笑著說，同時探頭往門裡看了一眼：「你這是才起？」

段錦涼的起床氣還沒過，沒什麼說話的慾望，只衝著他點了一下頭，敞著門轉身回屋子裡了。

被留在門外的楚江辭估摸著這就是讓自己自便的意思，於是施施然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段錦涼站在衣櫃旁邊換衣服，他就站在門口靠里的位置四處看看，整個屋子看了一圈兒，反正眼珠子就是沒敢往段錦涼那邊瞟。

看完了之後還有點兒沒話找話的意思說道：「你這屋……」

彼時段錦涼正低著頭準備套t恤，聽見這話一道眼刀子立馬就飛了過去：「這屋子怎麼？」

楚江辭說：「叫人嘆為觀止。」

門口的臟衣簍里扔著幾件換下來還沒洗的t恤，書桌上凌亂地堆了一堆書，本子，幾支筆從筆筒里越了獄，零散地歪斜在那一堆書本中間，書桌上方的牆上還貼了幾張便簽紙。

又被段錦涼瞪了一眼，楚江辭正色道：「很有生活氣息。」

段錦涼套好了t恤，從衣櫃里拿了件薄外套隨意的往胳膊上一搭，把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摸出來放進口袋裡，說：「走吧，看看你能給我拐多遠。」

「還行吧。」楚江辭說：「也就一般遠。」

一個半小時後，段錦涼從已經開到了城市邊緣的車上下來，扭頭看著楚江辭：「這就是你說的一般遠？」

楚江辭朝他笑了一下：「對，挺一般的吧？這邊走。」

一般個鬼！這地方已經能算郊區了，哪個缺心眼兒的約人出來玩兒上郊區？找個小土包刨坑玩兒嗎？還是說……

段錦涼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林子。

早在去年，有那麼個人傻錢多還愛跟風搞藝術的公子哥兒在這偏到二太奶奶家去的鬼地方開了個館子。

作為那位缺心眼兒發小的楚江辭有幸得到了兩張票，帶著自己周末有空的後桌成了這個館的第一批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