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結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百萬廣告簽約金最後落到一個默默蟄伏的潛力選手身上，亞軍則落到了金啟熙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復活者身上。程文並沒有獲得Man Show的冠軍，只是險奪了季軍，僅獲得了簽約機會。因為上屆Man Show慶功晚宴上出了些緋聞，用了幾周的輿論引導，才將整件事件洗白了，這次就嚴令禁止了晚宴。

Carl憋著滿心的怨念與工作人員將程文護送到車上。粉絲們激動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有的女粉絲難以控制情緒哭得妝都花了，直喊著，「Ryan，你才是我們心目中的冠軍。」「我們永遠支持你Ryan！」「Ryan，我們愛你！」

「戴高恩！開車！愣著幹什麼？」男助理一愣怔，停頓幾秒收回了神，又匆匆看了程文一眼，才戀戀不捨趕緊坐正發動車輛。Carl抽出精緻的方帕，翹起小指擦了額頭的細汗，他瞟了程文一眼，見程文臉色煞白，像是腳踩到老鼠夾似的困窘，心中略感惋惜，「沒想到你一個第三名，人氣還差點蓋過冠軍，不過這冠軍人家可是能坐得穩的，誰讓他是這節目最大的贊助商舉薦的。你也別灰著臉了，選秀節目本來都是為了獲取最大收益，廣告贊助商就是金主，這本來也不該怪你，要怪只怪你背景不夠硬……」

Carl仍當程文是景凌天養在身邊的一個性格清冷的情人，在這混沌的圈子裡，他早就看明白，有的人為了博上位，靠出賣踐踏尊嚴，換取利益，說的好聽是為了夢想身不由己，說得難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能怪誰？

他見程文沉默不語，隨即話鋒一轉，語氣發酸，「Ryan，我吃過的飯見過的人比你多，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奉勸你一句，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景總雖說目前沒有左擁右抱的。不過，這種事說不準的，你能有簽約機會，已經是節目組高層考慮到景總那層關係……」

男助理看到車內後視鏡里，那張蒼白得憂傷的秀氣臉龐，一顆淚痣靜靜地待在那個恰如其分的位置，看著程文皺眉，心也跟著揪緊了疼，擔心Carl說出更為露骨的話語，趁紅燈時候，忙轉過頭打斷，「車是要回公司嗎？」Carl掏出手機，慢條斯理地滑動了頁面，舉到男助理面前晃了下，先到這裡，把Ryan放下，我們再回公司一趟，今晚得趁熱打鐵，話題榜不能掉下來，這幾天的數據不能就這麼滅了。「嗯，明白了。」

在喧囂的世界中放任恣睢，於純凈的空間里放空遐想。剛才Carl的話一句都未曾進入程文耳朵，他的思緒飄到了更遙遠的地方，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成了他心裡波瀾起伏的光影。什麼時候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沒有債務，沒有情感羈絆，沒有利益牽制，只是純粹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事，過自己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

男助理心知肚明地將車轉了好幾個彎，才把身後未知身份的車甩掉了。「你就在這下，在那個拐進去的路口等。待會有人來接。」 Carl不溫不火地將一旁的新口罩塞進程文手中，程文這才側過頭注視他。Carl又刻薄地補了句，「你再怎麼感傷也改變不了比賽結果，下車吧。」程文一手攥緊了口罩，一手打開門，毫不遲疑地下車。「我說，你口罩不戴就出去了？是想被狗仔拍到加以跟蹤，增加曝光度？想不到你看起來純良，心機那麼重……」 Carl嗤之以鼻地看著身形單薄的程文。程文對於這些惡語相加，只是微微皺了眉。

男助理聽不下去，忙打開車門走下來，小心地抽出程文手中的口罩拆開包裝，委婉地勸說，「戴上吧，萬一被狗仔隊拍到，出現被抹黑的報導也是常有的。」程文並不在意名聲、星途等遙不可及的東西，也許只是被眼前這個身形微胖、臉顯得稚嫩的人樸實真誠的態度說服了，抑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戴上了口罩，踽踽獨行，不再回頭。

已經夜深人靜，拐進去路口，映入眼簾的是風格各異的酒吧一條街，酒吧的盡頭可以看到儼然矗立的高檔酒店。褪去繁盛的武裝，消散掉舞台上的振奮心情，他忽然疲憊得想找個地方坐下。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後驟然響起，程文轉過身，只見景凌天似是剛參加完緊急會議趕到這兒，筆挺西裝貼緊著他那完美而矯健的身體線條，依舊是錚亮的皮鞋，髮型一絲不苟。景凌天不經意用手碰了下直挺的鼻樑，那睿智的眼卻審視起沒精打采，臉色蒼白的程文，隨口問道，「怎麼？沒獲得冠軍，心裡不服氣？」

「不是。」程文垂下目光，此刻心裡鬱悶的是沒有獲得冠軍，而是無法獲得百萬廣告簽約金，被牽制的日子，顯得越發漫長。

景凌天微抬英挺輪廓的下顎，目光深邃如潭，「那擺這副摸樣？是想讓我慰藉？」程文側過臉，眼神空洞，「沒有。」景凌天眉眼忽然露出不可揣測的笑意，走近程文身邊，抓住他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往酒吧一條街方向走。程文眉頭微蹙掙著，「我自己會走，鬆開。」景凌天對程文的抗拒置若罔聞。

幽暗浪漫的燈光，散發著名酒香氛的包間，程文的思緒彷彿又飄到三年前，驚慌失措地站起來，「坐下。」景凌天手稍加用力地將他按回沙發上，順手將他的口罩摘下。程文抬起頭，靈動的雙眼散發出清冷的光，語氣冷冰，「我要回去。」景凌天不以為然地拿起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悠悠道，「這是給你發泄的，喝了這杯，什麼事都可以暫時拋之腦後。」

「拿開，我不喝。」程文伸出纖白的手擋那杯雞尾酒，景凌天順勢緊握他的手，與他五指相扣，眼神迷離，「要這麼拒絕我的好意？那就這樣抓著你的手不放開，直到你喝了這酒，這個建議怎麼樣？」程文身體往後靠微掙了下手，景凌天挪近貼緊他側身，不肯讓步緊攥住他的手，彷彿一鬆開他就會悄然從身邊溜走般。

「我喝，你先放開。」程文心煩意亂瞪著微笑著不知所雲的景凌天，得到鬆懈，程文忙甩開他的手，賭氣地舉起雞尾酒，啜一口就像肚子被揍上一拳似的，一飲而盡，胃裡翻騰得難受，用手背抹掉嘴角殘留的酒，「想看我落魄被你玩弄的樣子，這下滿意了？」

景凌天心裡某片柔軟的地方被觸及，忽然想將程文擁入懷中，伸出手臂，程文已然抽身站起，卻因酒後勁上沖，腿軟得無法站立，景凌天忙走上前擁住他，半拖著將他抱到沙發上。

「Spirytus，烈性酒，這樣會讓你好受點。」那骨節分明的手將程文柔軟的頭髮輕輕往後捋，「眉清目秀的摸樣真是合我口味，這痣散發的魅力，有多麼誘人你知道嗎？」景凌天微俯下身吻了他白皙的額頭，目光柔和地包裹著他的臉龐，「說你是行走的chun藥都不過分。」

程文思緒隱約沉浮，微睜著眼，景凌天的手依然輕緩地捋著他的頭髮，聲音在迴旋低沉的音樂中顯得格外悠遠，程文透過眼簾細縫，只覺得景凌天俊氣的臉漸漸靠近放大，隱隱變得模糊，唇濕潤，無可退。

不能輕易辜負了這難得的良夜，景凌天好不容易才剋制住對程文的痴情纏綿，將沉醉不已的程文半抱著上了車，直奔主題到了彭壁事先預定好的高級酒店套房。恍恍惚惚，浮浮沉沉的感覺讓程文覺得似乎在夢境中，身體不能自已，思緒尚存。景凌天珍惜萬分將程文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程文本能地想蜷縮身體，渾身軟綿，動一下成了半側的姿勢，那剛柔並濟的身體輪廓，含蓄而魅惑，誘人犯罪。

「我會溫和地待你，別怕。」景凌天喉結鼓動，手竟然有些顫抖地撫上程文泛紅的臉頰，用手肘撐著大部分身體的重量，輕騎坐在他身上，俯下來，極盡貪婪地輕舔他白皙的脖頸，輕咬他柔軟的耳垂。程文眼神迷離，伸出手疲軟地抓住景凌天柔軟的頭髮，溺水般沉浮……

景凌天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看了羞紅著臉的程文。程文疲軟無力，神色迷醉，卻不願再看他，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景凌天笑得蕩漾，俯下身握住他的手，牙齒輕輕吻了他的手背，「還沒進入主題，不要像個女人害羞，不過這樣子我也愛。」

程文越發迷糊，只覺得身上開始涼颼颼的，身軀放空，他極力要睜大眼，眼皮卻越發沉重。景凌天起身將程文的衣服褪去。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好久了，看了視頻，查了注意事項，放心吧。」 景凌天心滿意足地將他抱進浴室，放入已準備好的溫水裡。

程文暈乎地靠在浴缸里，景凌天沒幾下就將自己的衣服也褪下，進了浴缸，從他正面將其擁住，著了魔似地親吻輕啃程文嫩白的脖頸。程文微皺眉軟綿無力往後仰，景凌天不讓他逃脫，扶住他的後腦勺，含住他的嘴唇，舌頭長驅直入。程文皺眉試圖咬緊牙關，卻無濟於事地被入侵。那靈活的舌頭輕輕纏繞、繞轉、掃過，過於瘋狂的激吻，咬到程文的舌頭，使他忍不住痛苦低吟了聲。景凌天這才抽離出來。

濕漉漉的樣子，水氣氤氳，景凌天覺得自己快把持不住，失去理智般，走出浴缸將軟綿綿的程文撈出，匆匆用浴巾擦幹。

他氣喘噓噓地咽了口唾沫，把眼前的人兒捧著抱坐在寬大的洗漱台上，冰冷的材質讓程文感到不舒服地蹙眉。

「別……過來。」程文本能要往後，他摟近程文，卻近乎瘋狂地吻程文的嘴唇，將程文吻的上氣不接下氣，順勢將他抱起，「我愛你，知道嗎？」

程文臉紅得快滴出血來，避開他目光似的微低下頭，恰好靠在了他的肩上，他把這個輕微的動作理解成程文的羞澀回應，激動不已，又把程文放回洗漱台，看著程文魅惑誘人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輕咬了他的脖子，又舔了剛剛咬過的地方。他真想將程文吞進去，揉進骨里愛著。

「你的樣子真勾人，讓我無法冷靜，你是毒藥，沒有解藥的話，我也願意吃進去，不後悔。」景凌天含情脈脈地將程文抱下來，程文完全無法站穩，他半扶著程文，忽然將程文推到有些冰冷的牆面邊，冰冷的溫度再次使程文抖了下身子，「你……」

「讓我好好愛你——」景凌天撫著程文的脖頸。程文悶哼一聲，呼吸急促，帶動胸膛急劇起伏。

景凌天滿意地在程文耳邊輕聲喚著，「無論何時都要記住，我愛你。」

他吻了吻程文的眼、淚痣，將程文抱出浴室，輕輕放在床中央。程文用手臂掩住眼睛，景凌天被他羞澀彆扭的模樣刺激到。

「程文——」他叫這個名字，感覺美好得不像現實存在的，又擁緊了些低語，「程文，我會給你福祉……正如你……今晚給我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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