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密閉的車空間里，是難以釋懷的尷尬。程文臉色慘白，這個檢查把他的身體狀況查清楚，也把景凌天的真實想法查明白了。

景凌天果然是將他當做一個需之則來，勿需則棄的物件？要是真查出什麼，景凌天會像拋棄一件不能使用的物品那樣將他丟棄？真是這樣，也沒關係。他本來就是獨自一人來，從來也是孤身離去。沒有敞開心扉的好處，在於傷的沒有想像中那樣深刻。

車上的空氣似乎是冷寂的，程文發白的唇艱難地張合，「隨便放下我就好，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上。」

景凌天原本欣然舒坦的心瞬間阻塞般，他並不回應，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匆匆將車駛進一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停在一個靠角落的車位上。程文解開安全帶，打開門，景凌天狠狠地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將他推後撞到椅背上，「就這麼想擺脫我？然後再去酒吧陪那些男人！」

「放開，這是我的事。」程文對於景凌天半帶諷刺的語氣無法心平氣和，他眼神不再柔和，滿帶反抗的硝煙味，景凌天忽然降低了他的椅背，他猝不及防地往後躺，景凌天猛然撲上去，用手撐著，將他罩在臂膀中，「我煞費苦心培養你當明星，你就這樣報答我！」景凌天的眼裡燃著無形的怒火，彷彿要將程文生吞了般。

「最初也只是為了還債⋯⋯而且染上污點的明星會被雪藏，讓你白忙了。」程文伸出手臂防止他的胸膛壓下來，景凌天拉開他的手臂，按壓在一側。深邃的眼睛彷彿要將他吞噬，「別想逃離我的視線範圍，賺那些男人的錢還不如賺我的錢！你還欠著我的債，做一次算還一萬怎麼樣？你就值這個價！」

「放開！」

這些侮辱性的語言刺激著程文的神經，他冷靜的防線似乎快要崩塌，他掙扎著，抬膝試圖頂開景凌天，卻反被景凌天的腿卡住。

「怎麼？還要做出三貞九烈的樣子？」景凌天越靠越近，直挺的鼻子幾乎要貼上程文的臉頰，程文掙脫不了，側過臉，避免這灼熱的視線接觸。眼角的淚痣分外惹眼，景凌天情不自禁俯下身吻了那淚痣，程文縮了下，使勁要掙脫開被壓住的手。

「別動。」景凌天咬了他的耳垂，惹得他渾身打了個激靈，「放開！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沒權利這麼對我！」程文氣喘吁吁地掙著。

「當別人的玩物還不如當我的！」景凌天熱血上涌般，掰正他的臉，俯下身，粗暴地咬住他的唇，他受疼地悶哼一聲，景凌天卻不管不顧地長驅直入，掃過他柔軟的舌，貪婪地吮吸，不給他喘氣的機會似的，一手卻悄然撫上他的腰伸進他的衣服里。

扭動的身軀，無聲的反抗，拒絕地反咬，景凌天卻未停下來，恨不得將程文吞進去。程文從輕微的反抗到後來的氣喘神迷，臉色潮紅，這讓景凌天更為瘋狂，不舍地退出，手則不安分地解開程文的褲腰帶。

「住手！」程文死死扯住景凌天的手，「這是停車場！」

「難道不是停車場你就肯？」景凌天挑釁的眼神讓程文血液冰封般，「不！」

「那就不用麻煩，我還省了開房錢！」景凌天扯開他的褲頭，程文穩住緊張得發抖的情緒，冷然憋出一句，「你這樣⋯⋯和那些男人⋯⋯沒什麼兩樣。」

景凌天煞時停止了動作，程文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般，冷卻他所有的不冷靜。他伸手捧住程文的臉，正色嚴詞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樣！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我之前做的都是因為喜歡你。」景凌天繼而極其珍惜地撫摸他柔軟的頭髮。

「不要輕易說這個詞，我受不起。」程文楚楚可憐的眼神抓住景凌天心底的柔和一片，他捋了捋程文額前的頭髮，「你受得起，來。」景凌天將他扶起來，理了理他顯得凌亂不堪的衣服，還重重吻了他的額頭，「聽著，我不管你之前幹過什麼，現在你是我的人，至少還清那筆債之前，都不準輕言離開，聽懂了嗎？」溫柔得不像話的嗓音使程文恍然如夢般出了神，可那些血淋淋的事實卻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你只是覺得新鮮，等到有一天覺得厭倦了，會不聲不響地將我拋棄？況且那個緋聞鬧大了，媒體都將矛頭指向我，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不久後你會毫不猶豫地捨棄對這類新人的栽培，我說的對嗎？」程文面色慘白，早已看透的事實，何必自欺欺人地掩蓋著？

「我既然有意培養你就不會任由那些媒體胡來。」景凌天拿起手機撥通彭壁的電話，「不要問為什麼，將要和Ryan一起拍MV的人氣女星與Ryan的話題捆綁，製造正在交往的話題。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將這個話題炒熱！」

彭壁疑惑不解，「景總！不是已經調查清楚程文的事，您一定在開玩笑！」

「廢話少說，叫你辦就去辦！」景凌天強勢地掛上電話。程文雲淡風輕地看向窗外，景凌天將他摟住，「我會將你捧紅，達到無人企及的高度，你願意跳舞就去跳願意唱歌就安排你出專輯，無論如何，不要再提離開的事，懂了嗎？」景凌天又吻了他的額頭。

程文似乎不為所動，隱藏在清冷外表裡，一個溫暖的不明之物在輕輕跳動。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一陣莫名的恐慌襲來，他禁不住顫動，「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一定要讓我知道。」

「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安心地接受我的好意就好。」景凌天極其珍惜地將他摟緊，「你知道嗎？在遇上你之前，我不曾想過會這麼在乎一個人。那次事故真正將我們的緣分連在一起，你就像迷路的精靈闖入我的世界。」

「我不是有意的。」

「我倒希望你是有意的，現在好了，從今往後你是屬於我的，沒人能欺負你，我要讓你做世界上最福祉的人。」

最福祉的人？福祉一詞對程文來說是奢侈的，命運總是強加給他偏離福祉軌道的事，他從來不吭一聲地受著，這次能配有福祉嗎？

律師事務所里，岳齊江揉了揉太陽穴，金雅瑛踏著高跟鞋走進岳齊江的辦公室，「齊江，我給你帶了自己燉的人蔘湯，快嘗嘗。」

岳齊江銳利的眼瞟了那人蔘湯，冷冷回絕，「帶走，我不喝。」

「齊江！你怎麼忍心辜負我的好意？」金雅瑛眼裡噙著淚，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別白費力氣，我和你不會有任何進展，死心吧。」岳齊江一針見血地說著，繼續翻閱著文件資料。

「是因為那個人？」金雅瑛忽然歇斯底里地按住岳齊江的資料，迫使他看向自己。

「就算沒有他，我也沒有將你納入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岳齊江冷冰冰地瞪著金雅瑛。

「實話告訴你吧，我知道他在哪，而且還告訴他，你為了我們兩的將來開了這個事務所，怎麼樣？他不會再原諒你了，你永遠都不可能與他和好如初。」

「無中生有，自作多情。」岳齊江起身往外走，金雅瑛懇求地問他，「齊江！到底怎麼做你才肯正眼看我一下？我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鴨子？」

岳齊江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看她，「不準誹謗他，你們，根本沒有可比性。」接著決絕地離開。金雅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空落落的，喃喃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