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車去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吧。

酒吧里燈光很暗，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男男女女扭著腰隨著幹冰和綵帶在舞池裡盡情宣洩釋放，醉生夢死。

江越坐在角落卡座的沙發上，抬眼看向對面的季湛森，酒吧明滅的燈光在他臉上五彩斑斕的閃爍，依舊俊美的攝人心魄。

營銷殷勤的給兩人拿來了酒水的單子，時不時往兩個人臉上偷瞄，更多的是看季湛森。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季湛森在營銷再一次看他的時候，抬起頭淡淡的笑了笑，眼裡卻沒什麼溫度。

營銷被季湛森的眼神嚇得手一抖，回過了神，趕忙道歉替兩人點好了酒水，匆忙離開了。

「有時候是真的挺困擾，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

季湛森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表情，替江越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也不怪他」江越直起身子接過杯子，誠實道：「你長得確實有點太過好看，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也很驚艷」

季湛森沒想到江越會這麼說，沒忍住撲哧一笑：「是嗎？我也覺得你很可愛」

江越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是真的從沒想過有人用「可愛」這兩個字來形容他，足足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你形容詞不要亂用」

季湛森扶額笑了起來，好一會才停下，看著江越語氣認真：「那你喜歡嗎？」

「什麼？」江越收回投向舞池的視線，有點迷茫。

「你不是說我長得好看嗎？那你喜歡嗎？」季湛森笑彎了眼睛，又補了一句：「我的臉」

江越看季湛森對他眨巴著眼睛的樣子，沒忍住笑了，他低聲開口：「喜歡的」

"是嗎？哈哈" 季湛森這會笑得更開心了，酒杯被他隨手放置在玻璃的茶幾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季湛森起身緩緩湊近江越，兩人的距離越貼越近，直到四目相對。

「那我這個人呢？喜歡嗎？」季湛森開口，聲音帶著蠱惑，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江越。

江越被盯的有一瞬間的晃神，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抵住了季湛森的胸膛，將人往後推了推。

季湛森也不抗拒，隨著江越的力道很自然的坐了回去，只是視線依舊沒有移開，似乎是在等江越的回答。

江越定了定神，有些無奈的開口道：「你別拿我尋開心了」

「我這樣的都不行啊？」季湛森狀似有意的嘆了口氣，手肘搭著下巴撐在卡座的茶幾上，眨巴著眼睛看向江越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江越有些哭笑不得，不想同他討論這個話題，於是故意道：「為什麼我一定要喜歡男人啊？」

「因為我喜歡男人啊」季湛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

「......」

「你呢？你喜歡男人嗎？」季湛森眼神亮著光，盯著江越。

江越眼神有些複雜，和季湛森對視了好一會，才妥協般的點了點頭，季湛森都這麼坦誠了，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更何況，他覺得季湛森會這麼痛快的承認心裡估計早就有答案了。

季湛森的表情果然並不意外，他歪了歪頭有點天真的問道：「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

江越隨口道：」沒有特定的類型吧，我一般都是看感覺」

季湛森瞭然的點了點頭，伸手端起酒杯，仰起修長白皙的脖子一飲而盡，背靠著沙發好一會兒，才沖著江越開口，語氣有些委屈：「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嗎？」

他再次問了一遍，像是想得到一個能讓他滿意的答案。

江越本來見季湛森沒開口，自顧自的又喝了兩杯，這會驟然聽到季湛森的話，習慣性的看了過去，卻直直的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

江越一怔。

季湛森的眼睛很漂亮，裡面像是藏滿了星辰，揉碎了流光，讓人只是不經意看一眼就能深深的陷落進去。

江越轉過腦袋，妥協般的承認：「有吧」

如果這雙漂亮的眼睛因為他盛滿失落的話，好像有點罪惡，江越心裡冒出這個想法。

「那你喜歡我嗎？」季湛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他向前傾了傾身體靠近江越，伸手握住了江越冰涼的手心。

江越被他的舉動一時間有嚇到，條件反射的就想抽出來，卻被季湛森握得死死的。

「我可以追你嗎？江越？」季湛森的聲音接著傳來，沙啞低沉。

江越微微睜大了眼睛，腦子空白了一瞬，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的臉，和此刻眼睛裡閃爍著的有些認真的光芒。

「你先放手好嗎？」江越開口，掩飾般的移開了視線，季湛森突如其來的「宣言」讓他大腦還沒能運轉過來。

季湛森很配合的鬆了手，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江越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後，才緩緩平靜下來，他斟酌著開口道：「湛森，我們才剛剛認識沒多久」

「我知道啊」季湛森很快開口，笑眯眯的看著江越。

「所以，我們互相併不了解，你這樣我會覺得...」江越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往下說下去，畢竟有些話說出口並不會很好聽。

但季湛森似乎是很耐心的想等他繼續說。

江越定定的看他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委婉的開口道：「總而言之就是挺奇怪的，感情的事不應當這麼草率」他說完又看了眼季湛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噗嗤」季湛森沒忍住笑出了聲，笑了好一會才開口：」你是不是沒怎麼談過戀愛啊？

「......」

「就像你說的，喜歡一個人看感覺，沒有類型的限制，同理可得，當然也沒有時間的限制，總不能是規定要多久多久才能對一個人產生「喜歡」的感情吧」

季湛森臉上的玩笑淡了下去，語氣逐漸認真：「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特別，你應該能感覺到吧，相處雖然不久但真的挺喜歡你，所以想追你，就這麼簡單」

「所以，給個機會唄，反正你也單身不是嗎？」

江越這會眉頭皺了起來，他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是又組織不好語言，季湛森剛才說的其實沒錯，他沒怎麼談過戀愛，情感方面的認知少得可憐。

韓逸勉強來說算的上是他的初戀，卻也談的一塌糊塗。

江越只能悶悶的喝了口酒，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季湛森說的也挺有道理，兩人只是試著接觸看看，也不是說馬上在一起，他要是直接拒絕好像又有些故作矯情。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季湛森拿起酒杯對著江越的酒杯碰了一下，眼裡帶著狡黠的笑意。

他是真的挺喜歡江越，雖然連他自己都訝異他竟然也會有「一見鍾情」的一天，不過，以他的性格來說，喜歡就喜歡了，他可不是猶豫不決的人。

而且既然喜歡，那就是一定要把人追到手的。

江越就像個寶藏，對他有著無限的誘惑力，但是他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江越可不是只柔軟乖巧的兔子。

江越更像是懶洋洋的高貴的貓，你需要好好飼養，進退有度的同他親近，如果一開始就冒然想去摸，等他亮出鋒利的爪子就來不及了。

先是順著毛哄，等到哪天馴服了這隻小貓咪，季湛森盯著江越，殷紅的舌尖在唇上舔了一圈，眼裡笑意更甚，可不是揉圓搓扁都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