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越就醒了，季湛森給他發了微信喊他一起吃早飯，江越拒絕了，他沒什麼食慾。

他在房間一直待到了十二點，才去退了房，坐上了返程的車。

「怎麼睡到現在，吃過飯了嗎？」季湛森上車後，就看見江越坐在這兩天他們固定的位置上望著窗外，他走了過去坐在江越旁邊，開口問道。

「沒」江越語氣有些冷淡，沒有看季湛森，

「怎麼不吃啊？」季湛森語氣有些責怪。

江越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視線依然不知道在看窗外哪裡。

季湛森擰了擰眉，看了江越一會，站起身下了車。

沒一會，手裡提著一個便利店的袋子回來，他從裡面拿出一個三明治和牛奶遞給了江越。

江越看了一眼，開口道：「不用了，謝謝」

季湛森拉住他的手，把三明治塞進他的手裡：「吃了吧，路上還有四個多小時」

江越盯著手裡的三明治，心想，真體貼啊，只可惜都是假的。

「謝謝」江越淡淡的開口，撕開三明治的包裝，咬了小口慢慢咀嚼著。

他這會連和季湛森客套的力氣都沒了，最後幾個小時的戲，季湛森既然想演，他便同季湛森演完。

季湛森看著江越禮貌的同他道謝，只留下一片側臉對著他，滿是拒絕冷漠的意味，就像是回到兩人初見的那一個晚上，他緊緊蹙起眉頭，不懂江越這是怎麼了。

「遇到什麼事了嗎？心情不好？」季湛森最後只能開口這麼問。

「沒有」依舊是不帶感情的兩個字。

季湛森無奈，放軟了聲音：「江越，你看著我」

江越轉過頭，眼眸微抬。

「是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嗎？」季湛森誠懇道。

「沒有」江越答。

「我感覺，你今天對我特別冷淡」季湛森很認真的看著江越的眼睛。

「你想多了，我一直這樣」江越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掏出紙巾擦了擦嘴。

「江越...」季湛森微微加重了語氣，也開始有點不耐煩，他都不知道江越為什麼突然這個態度，明明這幾天來的朝夕相處讓江越對他親近了不少，這會又回到一開始了，他還連原因都不知道。

「我做錯了什麼，或者你對我有哪裡不滿你就說，坦誠點不好嗎？」季湛森正色道。

「,,,,,不坦誠的從一開始就是你」江越過了半晌才開口，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坦誠」季湛森有點困惑，他怎麼就不坦誠了？

江越垂下了眼睛，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不想開口接話。

明明季湛森這時候該氣的牙癢癢的，卻偏偏覺得江越現在像是小動物一樣的，看著孤單單的可憐。

「到底怎麼了？和我說說好嗎？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季湛森伸手轉過江越的身體，放輕了聲音哄道。

季湛森柔和下來的態度帶著點無奈妥協的溫柔意味，讓江越恍惚了一瞬，他重新抬眼，認真看了季湛森好一會，才緩慢開口：「你有哥哥弟弟嗎？」

那麼親密的照片還是屏保，怎麼可能會是親人？江越心裡有答案，卻還是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則，明知道沒有任何意義卻還是選擇去問。

他在心裡嘲諷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看著季湛森，等一個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季湛森不解的搖了搖頭，誠實道：「我沒有兄弟」

江越臉色似乎是更白了一些，他點了點頭，掰開了季湛森握著他肩膀的手，轉過了身體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再直白些的問題，他不願意再問了，沒有那個必要，畢竟也不是什麼，必須要留下的人。

季湛森見他這樣，沒來由的心慌，還想說什麼，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上車，他只能暫時壓下。

車子在下午五點到達中央大街，陳力緊緊的給了所有人一個擁抱，大家在這裡分頭回家。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江越臉色有點難看，手捂著肚子，從兩個小時前，他的胃就隱隱作痛，到這會痛的更加劇烈了些。

他本來就有胃病，今天一整天又除了季湛森給的那個麵包和牛奶後，幾乎什麼都沒吃。

季湛森這一路上憋了很久，一直逮不著機會問江越，這會剛想問，就見江越一臉慘白捂著肚子，頓時有點著急：「怎麼了？」

「胃疼，找個地方先吃飯」江越咬牙，冷汗都有點出來。

「就去對面那裡吧」季湛森看他疼的都要站不住了，直接伸手從江越手裡拿過行李箱，就往對面走。

江越這會也沒什麼精力去糾結自己推箱子的事，艱難的的跟在季湛森身後走。

兩人進了店裡，江越有些疼的撐在桌上，肚子里一陣一陣尖銳的痛意襲來。

季湛森推行李箱到角落，向老闆要了杯熱水，推到江越面前：「放涼了再喝」

江越抬起頭，沒有血色的唇咬的緊緊的：「謝謝」

季湛森看他疼的整個人發著抖，起身推門出去了。

江越這會痛的難受，也顧不上季節湛森去幹嘛了，他把手放在桌上整個腦袋埋了進去，心理暗示自己很快就沒事了。

足足過了十分鐘，季湛森才回來，手裡提著一個醫藥袋子。

「頭抬起來，先把藥吃了」

季湛森晃了晃江越，江越疼的意識有些渙散的抬起頭，看著季湛森吧袋子里的藥一顆顆倒出來，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就著涼了一些的水吞咽了，足足又緩了幾分鐘，藥效漸漸上來，才感覺叫囂的痛意慢慢平復。

季湛森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抽出桌上的紙巾替他擦了擦，江越不自在的輕輕偏了偏頭，就被季湛森強硬的按住腦袋轉了回去。

「躲什麼？」季湛森語氣有點凶，伸手將人額前碎發撩起，又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你就是活該，這回長教訓了吧」季湛森本來因為江越沒頭沒尾的「不坦誠」憋著火，這會又連著想起中午江越一開始連麵包都不打算吃的事情，語氣自然好不起來。

江越低著頭，沒有反駁。

季湛森看江越蔫蔫的低著頭，聽著他訓話，竟然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話又軟了下來：「還疼的厲害嗎？」

江越搖了搖頭，開口問;"你去哪買的藥，我剛看了附近沒有藥店"

「就隔壁那條街」季湛森翻著菜單，隨意選了幾道清淡的小菜，又讓老闆把米飯換成小米粥。

江越沒說話，心裡有點複雜，他剛才下車的時候特地看了周邊沒有藥店，隔壁那條街也不知道有多遠，剛剛季湛森回來時候喘著氣，額頭都滲出了汗。

老闆很快端上了小米粥，季湛森拿勺子攪了攪，等放涼了一些，才端給江越。

「趕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