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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繁入簡

    冷血的爬行動物是天生的獵食者,經年累月潛伏,於暗處窺伺,不時伸出信子感應周遭的一切變化,讓所有盡在掌握。 直到玫瑰徹底開放,一擊即中,任由尖刺劃破鱗片,哪怕探入逆鱗。我以血肉之軀纏繞你,用你濃烈的香氣給我加冕,狂熱至極,並以此獻祭,願同生共死。

    第十章 厲遲

    小說: 由繁入簡 作者:端如故 字數:2125 更新時間:2021-12-11 03:20:21

    陳大夫身為翟家的私人醫生,對翟行簡的體質自然了如指掌,只使那中醫望聞問切的辦法給他細細檢查一遍,就已經知道個七八成。

    「神思不屬夜難寐,年輕人想得太多,大約是閑的,找點消遣忙起來佔住心思就好。」

    周隸繁忍住一股想吐槽的慾望轉身出門給翟行簡放洗澡水——周隸繁此人情商智商雙高,一句話能聽出八個意思,怎會不知道陳大夫有事也不會當著自己面兒說,估計身體無妨,否則這老不正經不會是這種態度。

    嘖,年輕時就一副猴精樣子,越老越賊。

    「因為去年那事?」

    一直「老不正經」的陳忠亭在看到周隸繁走後,皺紋遍布的臉倏忽沉了下來,彷彿看到自己不成器的孩子太頑劣而恨鐵不成鋼,但最後還是無奈到心疼。

    「行簡,你不回答,我就不知道了?你心氣虧虛,膽氣怯弱,以夜寐多夢易驚,心悸膽怯,健忘頭暈,神疲少言,舌淡,苔薄,脈弦細[注],當我老了眼睛不行連吃飯的本事也沒有了是嗎?!」

    陳忠亭站起身來兩手交握背後,一臉憤憤不平地繞著不言不語的翟行簡轉圈,剛發過病的翟行簡精神極差,想推說自己身體沒事卻不敢說出口——眼前的這個人從自己幼年就在翟家,看著自己長大。跟他老婆結婚三十多年沒孩子,雖然兩個人身體都不錯,但這種事無可奈何,只能道一聲天命所歸,所以都把翟行簡當做自己親生的一般疼愛。當時在電影節上出事,幾乎崩潰的翟行簡併沒有就地治療,拼著半條命回國找到陳忠亭,把老頭心疼壞了,一手親自照顧一個月,連翟旭都不知道內情,還真以為是翟行簡所說的拍戲太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陳忠亭被翟行簡以命相逼併沒有告訴翟旭實情,但心裡到底是不順氣,現在看到過了這麼久後翟行簡又因為這事心理出問題,著急上火也在情理之中。

    再回頭看,坐在花梨木桌前的翟行簡臉色蒼白眼圈深陷,平素自信仰首意氣風發的模樣全都不見,只低垂著頭不語不言,陳忠亭便知道自己是治不了他了。

    「小簡,你不信陳叔叔。」

    被親人隔絕在外的感覺不好受,但陳忠亭沒有辦法怪他,甚至不能失落,因為他知道翟行簡所承受的已經快把他壓垮,且他已經無力將壓力轉述給任何人,像陷進沼澤,他不能更不願拉著身邊的人一起墜落。

    這跟信任與否無關,是因為陳忠亭沒有進入他禁區的辦法。

    「我信,可,我不知道怎麼說,陳叔叔,你別告訴任何人我現在的身體狀況。」

    大概是不相信這句指責太重,翟行簡終於抬起頭輕搖了下,給出一句回答。

    「好,我可以幫你保密,但你要配合陳叔叔積極治療。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找他。」

    話音剛落周隸繁敲門而入,抬手指下浴室門,示意翟行簡去洗澡。

    「行,你們出去吧,我自己去客房休息。」

    周隸繁訝異於陳忠亭的留宿,要知道他每次過來哪怕是半夜都得讓司機帶他回去,這次怎麼想要在這裡睡覺?但訝異也只是一個閃念,睡便睡吧,客房多的是。

    翌日一大早,陳忠亭身穿一套太極服在院里的草地上打八段錦,一套打下來靜立十分鐘,而後頂著一頭熱氣去叫翟行簡起床。

    「一見公主盜令箭,不由得…」

    只見他熟練的打開一個音箱連接藍牙點開手機曲目播放,寂靜的別墅區頓時環繞著高亢嘹亮的國粹之聲。

    周隸繁已經洗完澡穿戴完畢,正在廚房忙活早餐,因為需要多做一份,本就一腦袋起床氣的他微微有點不爽——伺候小的還得伺候老的,嘖,還吵。

    作為基本禮貌,雖然討厭喧嘩環境,周隸繁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除生死,無大事,現在也只多個翟行簡而已。

    「陳叔,你好吵。」

    揉著一頭亞麻棕中發的翟行簡就沒這種顧慮的隨口吐槽,他穿著睡衣從卧室挪出來,撲到客廳沙發上臉朝下企圖繼續回籠,大概是昨晚又沒睡好,臉色依舊不見平常的紅潤。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

    陳忠亭洗完手坐在餐桌前搖頭晃腦的跟著音箱一唱三嘆字正腔圓,正憋著氣準備衝擊最後一個乙字調,被周隸繁屈指一按,鬥志昂揚的京劇播放戛然而止,停在了一個能把人憋死的斷句。

    「食不言。」

    陳忠亭看看桌上簡約而不簡單的早餐,決定咽下這口氣——誰做飯誰牛行了吧。

    「簡,吃飯。」

    「喔。」

    三個人吃完才八點,周隸繁本想跟著兩個人一起出門,卻無奈被其同時制止,雖然擔心,但對此也毫無辦法,總算陳忠亭是個知道輕重的,總不至於跟著翟行簡胡來,事後再慢慢打探消息就是,所以周總難得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公司。

    陳忠亭跟厲遲約的時間是早上九點。這位心理醫生本來挺不好約,但他的母親跟陳忠亭是舊識,也算有點交情,所以陳忠亭在他跟前算有點情面,厲遲把工作安排往後順延一天,這才給翟行簡騰出一天空見面。

    不多時,翟行簡開車帶著陳忠亭到達目的地——厲遲的家。

    第一次上門做心理諮詢在家裡按說是不合適的,但厲遲在大致聽說翟行簡的情況下便選擇了家裡,陳忠亭也沒有異議——反正還可以跟厲遲的媽媽討論下如何更好的掌握廣場舞的節奏點——不錯,這情面就在於厲遲媽跟這老頭在一個廣場跳廣場舞。

    翟行簡隨著陳忠亭一起在門外等待主人到來,不多時門被打開,開門的男人一身奶白色家居服,目測比周哥大幾歲,一米七八的身高,瘦而不弱,發色濃黑中一閃而過的深藍,戴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透出一種透徹的清涼感。這想必就是厲遲醫生了,翟行簡心裡話剛落便聽陳忠亭毫不客氣的開口。

    「小遲啊,你媽媽呢,我得趕緊問問那隻舞怎麼踩拍,我老進錯點。」

    「陳叔,我媽在客廳。請進。」

    厲遲點頭示意兩人進門,然後直接帶著翟行簡去自己卧室。

    「你好,我是厲遲,一名心理治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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