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詩會上的為難
小說: 撩完直男太子後我跑不掉了 作者:布丁叮叮 字數:3534 更新時間:2021-12-12 20:21:12
崔博這話瞬間引起了在場人的注意力,而在這些人之中,最驚訝的莫過於帶著崔博過來的房遺愛了。
「你…認得何郎?」房遺愛有些驚訝的看向身邊的崔博,詢問道。
崔博聞言,哈哈大笑,挑釁似的看向何稱:「見過幾面,你說呢?」
何稱抬眼回望著崔博,眼中沒有任何恐懼,他低笑兩聲,幹脆的回答:「自然見過,難為崔郎還記得了。酒樓一事,傷了崔郎,還沒好好道個歉,今日就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
何稱率先提起了酒樓中發生的事情,在他看來,酒樓中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自己丟臉。要說丟臉,也只是想要強佔民女的崔博丟臉。說實在的,何稱也不是不怕崔博。畢竟在酒樓,崔博給人留下的暴虐印象太深了,只是岳燕還在後廚,還能聽見前廳發生的事,他若是退縮了,岳燕日後只會更恐懼。
崔博聽到這話,臉上一黑,抬眼微微有些怒意的看著何稱:「別這麼說,我哪裡會介意這些。只是有些好奇,何郎是怎麼這麼快從一個小小的奴隸,一個酒樓的樂師,變成了如今的太子冼馬。」
崔博的語氣普通,可話里話外卻在挑起何稱曾經的身份,在質疑著何稱到現在這個身份付出了什麼。果然,崔博的話一出,頓時惹來部分文人的各種議論與怪異的眼神。同時,房遺愛也朝著何稱投過審視的目光,眼神當中帶著幾分傲氣與鄙夷。
紅帳內,在崔博說出這話的一剎那,長孫沖的眼中帶著一絲轉瞬即逝的反感,不過那份反感卻好似是對崔博的,而並非針對何稱。
「啊哈,這就是蛇鼠一窩嗎?」高陽往後靠了靠,坐在椅子上,嗤笑一聲後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父皇親自下令任命的官兒還能被人質疑啊?敢問你是什麼職位?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高陽公主的性格一向如此,什麼人或是什麼事要是讓她不舒服了,就一定要說出來。她也明白有些事不能多說,她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曾見過房遺愛給他兄長下藥的事,不代表她不會懟這種令人反感的言論。
崔博被高陽公主懟了,一時間有些生氣,張嘴就想反駁,卻被一邊的房遺愛迅速的拉了拉,這時他才注意到高陽公主的身份,憤憤不平的閉了嘴。
何稱聽到這話,只是輕笑一聲,隨即嘆了口氣,故作一副無奈的模樣道:「自然是靠運氣咯。」
顯然,何稱敷衍的回答並沒有得到崔博的滿意。但礙於高陽公主剛剛的一頓懟,崔博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麼,這個話題就這麼滑了過去。
其實高陽公主的話透露了很多其他的信息,至少證明了何稱和皇室關係不錯,否則高陽公主也不會幫他說話。另外,高陽公主也在語句中告訴大家,何稱的這個太子冼馬是被陛下親封的。天下誰人不知,陛下一向公正無私,剛正不阿,若何稱沒點能力,是斷不會給他封個職位的。
在自己的位子坐好後,崔博心底似乎還有些不太高興。他沉默不語的看向和其他人聊天的何稱,心底不爽極了,臉上卻還掛著笑意:「既然是詩會,那便應該有些歌舞曲目助興,何郎之前也在酒樓待過,奏樂奏曲一事做的多了,不如今日也奏上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崔博話語間好似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可那內里分明是羞辱的意思。他這麼說話,就是還當何稱是那個可以隨意使喚的奴隸樂師。
在這個時代,樂師和戲子一樣,是下九流的職業。別看大家經常聽曲子,實際上大都看不起樂師,覺得樂師都是低賤的。崔博在詩會上特意讓何稱彈個曲子助興,那侮辱的意圖,可以說是極為明顯了。
若是旁人,聽到崔博這麼說話只怕是已經氣炸了,可不知為何,何稱卻全然沒有生氣的意思。或許是因為思想不同,何稱打心眼裡不覺得樂師是個什麼見不得人的職業,也不覺得自己做過樂師是什麼不能說的東西。
但在這裡,在眾人看來,崔博找事的意圖格外明顯。
「崔郎若是想聽曲子,又何必來此呢?」房遺直抿了抿唇,開口解圍道,「這時間也到了,不如大家都把自己作的詩拿出來品鑒品鑒。」
聽到這話,崔博嗤笑一聲,抬眼道:「也是,咱們這是詩會,何郎擅長的,是小娘子才彈的琵琶,哪裡配得上這高雅的場景。」
崔博這話一出,原本還不怎麼在意的何稱臉上的笑容卻忽然凝結了一瞬間,他抬眼望著崔博,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琵琶哪裡不高雅了?」
「琵琶所奏之曲,要麼姑娘閨閣之曲,要麼就是yin歌yan曲,哪裡登的上檯面?」崔博有些鄙夷的挑了挑眉。
崔博的話似乎真的把何稱給氣笑了,他直起腰望著崔博,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情緒:「崔郎這偏見,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何稱是真的很喜歡琵琶,從小就學琵琶的他,沒少聽別人的諷刺。什麼男生學琵琶太娘啦,什麼學這個沒有用啦,等等等等。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種話了,但何稱每次聽到這種話時,還是會特別生氣。
就像是自己熱愛的東西,卻被別人抨擊與鄙視。何稱心底是又生氣又難過。
「既然崔郎如此說了,今日我便給大家演奏一曲。」何稱站起身,微微彎腰沖著大家行了一禮。他實在受不了別人這麼糟踐自己熱愛的東西。可他又時刻謹記著,這裡是詩會,自己的身份是太子冼馬,是太子的人,不論如何也不能失態,不能和他爭論。
何稱轉身就要穿過後廚去往後院,不能跟你吵,還不能彈給你看了?
輕輕拉開後廚的門,何稱側身閃了進去。在進入後廚後,何稱一眼便看到了岳燕有些顫抖的身影,那一瞬間,何稱的心立即軟了下來。
「何郎。」岳燕抬眼看著來到自己身邊,抓站在自己眼前無言安慰著自己的何稱,手微微有些顫抖。
「別再得罪了他。」岳燕抬眼看著何稱的眼睛,一雙眼睛裡滿含著擔心,儘管自己在知道崔博就在外面的一剎那,心底升起沒來由的恐懼與害怕,但她還是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壓低聲音小聲道,「別惹事。」
「放心。」何稱失笑,「我有分寸。只要他不惹事,我也不願得罪人。但他若是惹事,反正也得罪過一次了,也不怕再來個第二次。」
「另外……你也別待在這兒了,去後院休息會兒。恰好程小公爺也一個人在後院,你們也好做個伴。」何稱笑著伸手,想要將岳燕拉起來。他確實不太想岳燕呆在這兒,比起在這兒時不時能聽到崔博的話,在後院顯然更加安全。
何稱與岳燕去往了後院處,之後便在後院看到了程懷默的身影。
「怎麼了這是?」前廳冒出的聲音不算大,因此在後院的程懷默對於一切都不是很了解。他看著岳燕的情緒不太對,忍不住發問道。
何稱側眼撇了撇岳燕,看著她低眉不願意說話,一副明顯不願意提及此時的表情,立即抬眼看著程懷默道:「沒什麼,今日讓燕娘早些休息而已。」
看著程懷默疑惑的眼神,何稱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程懷默的肩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準備去取那個琵琶。
與此同時,在前廳。李承乾與長樂公主一起進了客棧中。
長樂公主剛剛進門,紅帳邊的長孫沖便抬眼和她對視了一眼,隨後,長孫沖幹咳一聲,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移開目光不去看她。
李承乾進門的一剎那,只覺得場上的氣氛不太自然,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在場的人一番,在沒有看到何稱的身影後,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但隨即立刻換上一副笑容,對著起身朝自己行禮的眾人還禮:「各位不必如此,詩會當中不論身份。」
隨著李承乾來到主位上坐下,長樂公主也在長孫沖眼神的暗示下,走到紅帳內,距離他最近的地方輕輕坐下。在長樂公主坐下後,二人隔著紅帳對視一眼,臉上都飄過一抹紅暈。
一旁,覓兒看著自家兄長的模樣,冷淡的轉過目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輕輕放在了長樂公主面前,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她撇了撇對面的兄長:「他給的。」
長樂公主看到這個,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多謝覓兒轉交。」
「嗯。」覓兒轉頭,不去插手那邊的事情。反正,她的任務就是把東西給長樂公主,已經給到了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打開看看。」隔著輕輕一層紅帳,長孫沖淺笑著看著垂眸輕撫木盒的模樣,開口道。
長樂公主輕輕點點頭,緩緩打開那個小小的木盒。裡面裝著一個鐲子,一個紅玉鐲子。長樂公主轉眼看向長孫沖,只見對方舉起自己的左手,輕輕搖了搖。她這才注意到,對方左手手腕上那個同款的紅玉鐲子。
同時,後院內。在何稱進房間取琵琶後,岳燕便靠在後院里的那個用作裝飾的磨盤處,垂眸看著地上的東西,一句話也不說
這麼明顯的心情不好,即便是遲鈍如程懷默,也發現了。他站在距離岳燕一米遠的地方,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敢上前安慰,只能原地蹲下,時不時的瞟一眼岳燕。
或許是真的因為李承乾在場,大家都拘束了不少,有些話也不敢亂說了。李承乾坐在主位上,不時的對大家的觀點發出讚揚,可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兒。
按理說,何稱不應該不在的。以他的性子,詩會全程定會親力親為,詩會已經開始,也不可能中途離場。
李承乾保持著面上的笑容,在心底想著。所幸少有人與李承乾搭話,李承乾也得空打量著大家的神情,猜測發生了什麼。
在看到崔博的一剎那,李承乾的眼神暗了暗,他在心底有了猜測。
同時,何稱已經取好了琵琶,那琵琶表面被擦拭的幹幹凈凈,就好像新的一樣。要不是表面還帶著在酒樓時砸崔博留下的裂痕,誰都會覺得這是個新買的琵琶。
看著拿著琵琶出來的何稱,李承乾心底更疑惑了。他身子輕輕往前傾斜,望著何稱的眼神中滿是詢問。何稱也同樣看到了他,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有了底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