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瞞天過海

東境得晚上是很美的，可惜如今是人間已漸漸入秋，因為靠海，就算是秋天這裡也不會顯得蕭條。

若是往常，這裡便是萬家燈火通明，漁民捕魚而歸，採珠人採珠而回，兒童光著腳丫子在沙灘上盡情奔跑嬉戲，捉魚摸蝦，一個個貝殼串成項鏈掛在脖頸上。

到了出漁的季節，人們會集體祭祀海上神靈乞求護佑，會去藏雨的廟內供奉香火，婚喪嫁娶都會去廟裡走一遭，求個平安順利。

從前這裡有多熱鬧繁華，如今這就有多寂靜蕭條。都說神仙都是與世隔絕，身上不沾一點煙火氣的，都是黎淵就不一樣。

空桑山的十二上仙官的仙府與凡間極近，除了個別神仙喜歡清凈的外，其他都離凡間相關聯，藏雨的仙府雖說是個天天福地，都是藏雨卻設了一個陣法，可以從仙府瞬間到人間。

有時候仙侍甚至可以在仙府內聽到人間的聲音，街販的叫罵聲、孩童的嬉戲聲、夫妻吵架的聲音，婚喪嫁娶的嗩吶鑼鼓聲，更過分的是有時候可以聽到街上熱鍋燒油的聲音，光聽著就能想到那飯菜的美味。

有時候府里的仙侍也會忍不住去人間玩玩，看那人間女子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顧盼流連間就是神仙也會淪陷；那人間的男子也是生得俊俏，劍眉星目，俊朗修長，當是郎艷獨絕，世間少有。

那時候的東境花好月圓，一派祥和，而如今的東境卻截然相反。天未晚百姓便早早打烊了，關了鋪子便不再外出，更別談什麼夜市的繁華了，生怕下一秒就會遇到入魔了的鮫人，從而喪命。

沒有了外頭的熱鬧，仙侍守著牢房也不由得直打盹，聽說這仙牢裡面關著的是當年青幽之戰的罪魁禍首，也是最近鮫人入魔的元兇。

正犯困著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個白影在不斷靠近，大晚上的也不瘮得慌，仙侍抬眼一看，原來是他。

是那位隨著主君一起來的空桑山的掌事神官司徒音，司徒音生的極其俊朗。他聽說這位神官以前也是一個鮫人，鮫人的眼睛都生得極美，可惜這位神官的沒了眼睛，便少了些許風采。

「司徒神官來此是為何事？」

「我來想審問他一番，不知仙君可否尋我個方便？」司徒音如是道。

「這……這恐怕不太好，鶴沅小仙君走時吩咐我們除了主君提申，否者其他人都不能進去，主要是這個塗山念說塗山一族的人，他法力高深又擅長幻術，極易迷惑他人，所有……，不好意思啊司徒神官。」

「我懂，所以我是得了主君的命令再來的，不過現在主君在休息，所以我便來提審他。」

司徒音面色不變，仙侍看著眼前的神官，竟然他都說是得了允許了，想來也不是騙人的便放行了。

「好的，那司徒神官可需要小仙幫忙。」

「不用，你給我打開牢門便好，切記我進去後無論發生什麼別輕易開門，我和你約定一個暗號，待你看到一隻發光的游魚游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再開門。」

「好的，小仙記下了。」

司徒音作此打算是怕出意外，他不知道現在的塗山念已是如何的修為，打算看他今天處事不驚，他猜想塗山念這兩千年當是沒有荒廢，所有他也不敢輕易掉以輕心。